獨步天下（五週年修訂版）_分節閱讀_51[第2頁/共4頁]

我不敢再逗留聽下去，忙按著原路悄聲退了出來，隻感覺一顆心怦怦直跳。

葛戴俄然咽聲說：“他們這些做爺的如何這般無聊，竟然在背後如此誹議八爺。”

我倒吸一口寒氣，這孩子……真是男生女相。

“嫁人？”那名喚作“孫帶”的女子嗤聲蔑笑，“我急個甚麼？柵內不另有個葉赫老女麼？她至今仍待字閨中，跟她比擬，我又算得甚麼？”

我聽得麪皮直抽，這孩子好生會來事，不但有眼力見，一點就透，還非常伶牙俐齒，敘事層次清楚。莫非真是有甚麼樣的主子便教出甚麼樣的主子？

我站在窗外，更加吃驚。

“便宜你小子了，是達褚祜巴晏的女兒啊。達褚祜巴晏先前有個閨女原是嫁與二哥做的元妻，前幾年冇了，本來阿瑪說好還要與達褚祜巴晏再做親家的，隻等家裡這一個女兒大些就再行聘娶。達褚祜巴晏的意義是想把這個女兒再嫁給二哥，趁便能照顧嶽托和碩托那兩個冇了額涅的哥兒。但是二哥家裡這些年都是葉赫那拉氏當家，那小女人一探聽得知二哥寵葉赫那拉氏寵得冇邊冇譜，死活都不肯嫁了。”莽古爾泰眨眨眼，拍了拍巴布泰，“這不，這等功德就落到你頭上了。”

他聞言昂首，滿臉猜疑。

“可不當真？”莽古爾泰笑得有些陰沉，“昨兒個老十頭遭開葷，大哥特地從正白旗牛錄裡挑了幾個長相不錯的送到我家裡，原想邀他一塊去的，他一口回絕，那模樣倒像是心虛怕被人吃了似的。”

“你們……現在東暖閣除了你倆在八阿哥跟前服侍，那房裡可有丫頭……”

“這裡現在住著誰了？”

我一頓：“如何了？”

“哎呀，好難學啊，我不要講了，舌頭都要打結了。”那女聲嬌嗔的抱怨。

塔拜直點頭：“這等女人擺在家裡又乾不得活，又有甚麼用？蒙古女人也許是好的，但言語不通，娶來做妻倒也罷了，如果做了元妻，又需拜寄身家，打理內事，倒是大大的不當。老八不要那蒙古喀爾喀巴約特的格格也冇錯，畢竟做伉儷的還是知根知底些的好。”

“哼。”孫帶冷冷一哼，“那您讓我學申明話又是為的甚麼？”

整日和兩個哈哈珠子廝混，彆說交友同齡單身女子了，就是連個丫頭都冇有，這還像話嗎？莫非皇太極真是有甚麼不良癖好？

靠得近了，忽聽主屋內朗朗傳來讀書聲，這個聲音和順甜美，細細一聽，那口音說的竟不是女真語，似是北方方言，但又似是而非。我聽了半晌，猛地靈光一閃，終究辨聽出來那聲音念著詩經上的一首《關雎》：“……整齊荇菜，擺佈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展轉反側。整齊荇菜，擺佈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整齊荇菜，擺佈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剛到屋門前，便見廊下栓著的兩條獵犬。那兩條立直了乃至比我還高的大狗，見到我時髦奮得撲在我身上不斷的吐舌頭，換作平時我早笑翻了，但是今兒內心正堵著呢，不由厲聲叱道：“滾一邊去！”

眼瞅著一行人垂垂走遠，終究再也聽不見半點聲音。

“啪！”我手掌猛地打在本身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