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天下(五週年修訂版)_分節閱讀_61[第1頁/共4頁]
茫然回身,迷朦的大雪漫飛中,有個明藍色的影子衝向我,一把抓起我的手。手心是滾燙的,包涵住我毫無體溫的手,我滿身顫栗。
我嗤聲輕笑,他含含混糊的講了半天,難不成還覺得我對布占泰情深意重,以是才決意留下與之共磨難、同存亡?
布占泰的神情有些委頓,一張本來略顯富態飽滿的臉頰現在已較著凸起下去,神采蠟黃,眼圈灰黑。他瞟了眼我手裡的冰柱,冷酷的說:“格格手裡拿的可不就是刀子麼?”
“貝勒爺……”我退開施禮,斂眉,“爺來了,如何也不叫丫頭通稟一聲,這麼悄冇聲氣的靠過來,我如果手裡握了把刀,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情急之下也許就會傷著爺了。”
我不聽!我不想聽!現在,冇有人能禁止我的腳步,冇有人能反對我想去見他的那顆心。
來的報酬何是綽啟鼐?為何……不是他?
布占泰嘴角抽動了下,麵色陰鷙冷厲。
我隨口“嗯”了聲,用手巾包動手,持續趴窗欞上點著腳尖去掰另一根淩柱。隔了一會兒,忽聽身後有纖細的腳步聲緩慢靠近,我眉頭緊蹙,慍道:“你到底另有何事?”快速轉頭,惡狠狠的一瞪,卻冇曾想反被一張猜疑驚奇的麵孔給嚇住了。
心在墮淚……一如那屋簷上融滴下的冰淩水滴。
綽啟鼐暴露吃驚的神采看著我,張了張嘴,彷彿不太明白我如何就俄然語氣變得卑劣起來。我甩了甩濕答答的手,接太小丫頭遞來的手巾抹潔淨,隨後不冷不熱的問:“大阿哥另有彆的事麼?”
“布占泰!你記著了!我隻給你兩個月的時候!”努爾哈赤騎馬立在岸邊,四周的建州將士開端向後退去,“兩個月後,你若不能兌現信譽,我還是會率兵打來——彆覺得我當真攻破不了你的烏拉城。你莫忘了,這烏拉河遲早是要結冰的!”
“東哥——”
“冰柱看似鋒利,實在若不灌注儘力,其殺傷力遠不及一柄小匕首。”布占泰淡然的看著那丫頭在地上痛苦的掙紮,嗟歎,然後眼瞼揚起,似笑非笑的瞧著我。
不過僅僅幾米遠的間隔,我與他之間彷彿伸手便能夠到,卻又彷彿隔得甚為悠遠……
“你……你……”我惶恐得說不出話來,四肢有力,腦袋發暈。
“東哥——”綽啟鼐的喊聲淒厲的反響在空曠的街道上。
是誰?誰在那邊喊我?
我張著嘴,想喊他的名字,但是……嗓子堵著,胸腔裡像是被塞進了厚厚的棉絮,憋屈得我眼睛痠痛,卻冇有半分淚意。
“嗬……”我淒然一笑,笑聲比哭聲更刺耳。本來……他竟是如此怕我尋死。“你怕甚麼?布占泰,你是怕我死了,還是怕努爾哈赤打來,冇了護身符?”
主子們跑得一個不剩,此時的我,孤伶伶的一個……不知是該跟著那些避禍的百姓一起找機遇混出城去,還是該悄悄的留在這裡,等著布占泰或者努爾哈赤衝出去……
天是灰的,心亦是灰的。
“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布占泰的神情淡淡的,有些冷,又有些蕭索,“歸去吧。趕著這兩個月,另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抓嚴峻羅呢。”
他見我不大理睬,便又跨前一步,焦心的說:“我並非是說格格留下不好,隻是烏拉城一旦打起仗來,阿瑪一定能顧得了你。這裡……太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