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天下（五週年修訂版）_分節閱讀_7[第3頁/共4頁]

“是。”那人淺笑作答。他是跟著布齋一塊出去的中年男人，瘦長臉，八字須，顴骨高高崛起，給人的感受不是很利落，就像他身上穿的夾襖一個色彩，灰灰的。

我揮揮手說：“冇事。”

我低頭沉吟，蒙古離得稍遠，扈倫四部倒是近在天涯，如果史實無誤，努爾哈赤是必然會同一全部女真部落的，乃至在將來的二十年裡，慢慢建國稱汗。接著他的兒子皇太極會稱帝，然後多爾袞會打進北京紫禁城，順治帝終究會登上金鑾殿的寶座……

一時又說了些彆的話題，布齋和那林布祿明顯另有首要事情要商談，因而倉促忙忙的又走了。臨走，他還關照我一句說：“如果還不想歸去，便仍住在這裡。甚麼時候你想歸去了，便奉告阿瑪一聲……你哥哥也挺想你的。”

“格格……”她幽幽的歎了口氣，“這叫主子從何講起好呢？葉赫是個大師族，人丁暢旺……主子隻揀些要緊的說吧。格格的瑪法[1]清佳砮貝勒和葉赫那拉福晉的阿瑪楊吉砮貝勒是對親兄弟……”

“格格有何叮嚀？”阿濟娜適值出門了，叮嚀在外屋當差的一個小丫頭在我跟前服侍著。我眨巴下眼，心想問你也是白問，就是從阿濟娜嘴裡，也不定能問出甚麼事來。每回隻要一問起我阿瑪的事，她言辭老是躲躲閃閃的，也不曉得在藏掖些甚麼。

目光沿著羊皮紙上描畫的玄色線條來回穿越了兩三遍，我開端感覺頭昏腦脹——實在代善繪製的這張輿圖甚為精美，一點也看不出是出自一個九歲孩童之手，想來已經不丟臉出他此後在行軍兵戈方麵會是個天生的將才。

幸虧小丫頭阿濟娜倒是非常靈巧懂事，怕我坐車氣悶，不時指導著沿途的江山風景逗我談笑。可她卻一點也不曉得我是極怕冷的主，遼東的氣候本來就差，這又是將近年關，大雪紛飛，滴水成冰，天然更是凍得人渾身直顫抖。

他固然笑著，可我覺著那笑容陰沉得詭異。

我滿心歡樂的送他出了八角明樓，隨後回屋籌算去好好補個美容覺，以養這麼些天在馬車上所受的苦。可誰知走到門口，偶然入耳見外屋伺侯茶水的小丫頭正在和阿濟娜說話，那聲音裡透著一股歡暢雀躍，一點也

她笑說：“格格的性子變得開暢多了，主子之前可從未見您跟誰開過打趣呢。”

我揉揉眉心，眼睛有點酸澀，因而乾脆歪在軟衾上假寐，回想起當日解纜時的景象，不免感喟。代善啞忍不發的一向保持沉默，褚英卻騎馬追出了費阿拉，一向護送到了建州鴻溝，最後還是我實在看不下去，嫌他礙事，板下臉才硬趕了他歸去。

打量這個透著濃濃陌生感的房間，壓抑在我內心好久的寥寂情感俄然全數湧了出來。到當代這麼久，這還是我頭一次如此激烈的馳念當代，或許……是因為換了個陌生環境吧。

我曉得這鬼丫頭指的是並非是皇太極，而是褚英和代善。這兩小傢夥在得知我們一行人決定趕在年前返回葉赫時便悶悶不樂。代善還好，喜怒未曾擺到臉上，固然煩悶寡言，但到底不失一個阿哥應有的身份和麪子。反倒是阿誰褚英，一傳聞我要走，急得哇哇大呼，還幾乎跟孟古姐姐頂起來。他可真是仗著本身大阿哥的身份，一點冇把他阿瑪的福晉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