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天下（五週年修訂版）_分節閱讀_82[第2頁/共4頁]

就像個受了委曲的孩子，我率性的宣泄著本身心底的不滿！

“等等！大福晉她……”我調轉視野，猛地看向歌玲澤。

雨幕如簾，嘩嘩的水聲彷彿已經不存在，我的耳際隻能聽到那持續的吋吋聲，聲聲清楚。三枝羽箭回聲釘在劈麵的箭靶上，持弓的胳膊垂下，木胎巨弓的一頭支在地上，他沉默無語，大雨灌溉，水滴滴答答順著他的髮梢、衣襬往下落，阿誰肩膀巍聳的背影在苦楚的雨中，顯得孤傲而又落寂。

雨越下越大，我不敢多呆，忙急倉促的順著原路返回。冇走幾步，俄然一陣“吋吋”之聲接連不竭的從西北角傳來，我獵奇的側目望去，透過稀少的綠葉間隙，一個穿戴月紅色馬褂的頎長身影緩慢閃入我的視線。

我茫然的將傘接了過來，捏住傘柄悄悄打了個轉，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漸漸的在前頭帶路。

雨勢漸小，我重新濕到腳，完整被澆成落湯雞。

“你我之間不必再計算誰對誰錯，你的賜飯之恩，我銘感於心，多謝……你畢竟還是替她圓了我的一場夢。”他聲音忽爾放低，輕柔的呢喃，語音幽然，充滿無窮柔情，“你曉得麼？我曾親口承諾過她，終有一日要伴她一起同桌用飯……隻可惜……隻可惜……”說到最後，已化哽咽之聲。

“咣！”黑暗入耳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彷彿有甚麼東西砸碎了，然後……統統歸於沉寂。

不曉得哲哲是甚麼時候走的，也不曉得本身是甚麼時候分開貝勒府的，渾渾噩噩，隻感覺麵前看甚麼東西都是恍惚不清的。比及認識垂垂的規複復蘇，才發明本身竟是走到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正站在熱火朝天的鐵匠鋪街劈麵。

“嗯。”我隨口應了聲，翻身下床穿鞋。

才一見麵，哲哲與我四目相觸，已然溫馨的笑起：“恰好顛末，出去瞧瞧你，你比來氣色彷彿不太好……”我點點頭，算是打過號召。

在名份上她是福晉，我是小福晉，她是妻我是妾，按著尊卑禮數我原該向她施禮，但是麵對著這個年事隻要二十出頭的文靜女子，我這個家禮卻做不出來。她如果非要以為我倨傲無禮，目無“長輩”，那我也隻得苦笑了。

“讓開——讓——謔……謔……前頭的人看著些，讓一讓……”

我咬著唇，水滴從我臉頰滑落，我卻已分不清，這到底是雨還是淚……

大門敞開，夜風呼呼的吹了出去，滿目淒冷。

驀地轉頭，卻見一群馬匹簇擁著的擠向我，我從速避開，目送這百餘匹馬擦身而過——這些是養在內城馬廄的官馬，看這景象是要出東門到城外去放牧。

他彷彿當真已把我錯認成她人，竟是絮絮的說個不斷，我原還想問他借個處所躲雨，這下子反倒不美意義啟口了。正發慌難堪，他俄然驚奇的回過甚來，緩慢的瞥了我一眼後，又趕快耷下腦袋，眼睛直直的盯著腳下鵝卵石子鋪就的路麵，甕聲甕氣的說：“那……主子就不打攪了，主子辭職。”

那晚對證一事終究成了個諷刺的大笑話，皇太極、莽古爾泰、阿濟格矢口否定，阿敦百口莫辯，最後隻能背下這口黑鍋。

我一顫，愣愣的說不出話來，隨即心上一絲一絲的開端疼。那點疼漸漸分散，最後鋪天蓋地的囊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