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觸棺殉母[第2頁/共3頁]

龍雲雁嘲笑著瞧向宛真的棺材，人都死了，葬得再風景又如何樣？從今今後，她們歸於灰塵，她和女兒，卻能夠儘享人間尊容！

三人徐行而下，及至到山腳，統統典禮皆已結束，棺木被抬起，正來去雜的土坑裡放，這時，忽見一條白影迅疾衝出，悲愴的尖叫一聲，竟徑直向那黑沉沉的棺木撞去！

他悲悲慼慼的回：“女人是甚麼意義？我家小女死得這般悲烈，女人怎好再出言輕瀆？”

“放心吧！你爹已經獲得黑虎山胖頭魚的線報，那賤丫頭已經死了，這會兒正往這抬呢！”龍雲雁笑得稱心，伸手在女兒的手上拍了拍，順勢又把紅色的孝服往上撩了撩。

但是，如果離得近了，便會發明，那淚珠那悲容滿是硬擠出來的，那眉間那眼梢，多是淡然和不耐，而龍雲雁和沈千碧的臉上，則美滿是一派喜氣洋洋。

林果兒躊躇了一下，遊移道：“老祖宗，我們出來是遊山玩水，這喪事但是倒黴之事……”

龍天若說得不錯，這位相爺唱戲的工夫真不比怡紅院的女人差，時不時的潸然淚下，比及出殯時分，更是撫棺痛哭，直哭得圍觀的百姓亦為之唏噓感慨。

太後冷哼一聲：“他們怕是假裝不曉得吧？小果兒，擺佈無事，你便隨孤下山瞧瞧，看接下來的這齣戲，這位相爺會如何往下唱！”

“孤都被黃土埋了半截的人了，還忌諱那些不成？”太後扯了沈千尋的袖子，語氣剛硬：“沈丫頭，跟著孤走，若真有甚麼委曲，孤幫你申述！”

倒是一個靈巧的婢女，麵龐清秀，身材窈窕，她正攙扶著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婦人往這邊走，嘴裡柔聲道：“老祖宗重視腳下，這兒的路有些不平！”

“孤不明白！”太後指著山下阿誰趴在棺木之上哭得死去活來的白衣女子道：“你若失落，那人又是誰？”

這場戲，有唱的有捧的，唱的自是十八般工夫用全，捧的也是不遺餘力，真是熱烈又都雅，而沉寂立於戲場以外的三人，卻不約而同的暴露諷刺的笑意。

“是嗎？”沈千尋低歎一聲，猛地掀掉麵紗，悲愴道：“若那觸棺而死的人是沈千尋，那麼，我又是誰？”

雪翠山上，遊人如織，雪翠山上的菩提寺，香火暢旺，沈千尋輕盈上山，在菩提寺旁的小徑旁略站了一會兒，未幾時，便聽到有人聲傳來。

大紅的燈籠被換成了慘紅色，沿著門口兩株素淨的的海棠樹一溜兒掛開，紅色的靈幡在風中飄飛，府中諸人，除阮氏和沈慶外，皆披麻帶孝，沈千碧等幾個姨孃的女兒都站在門口驅逐來記唸的來賓，仆人奴婢們也是一身素白，在偌大的相府中穿越繁忙，瞭望疇昔，白茫茫一片，悲慼戚一堆，倒真是有模有樣。

沈慶為官之初，便以溫文俊雅愛民如子著稱，他假裝的工夫一流，除了受他讒諂的官員，旁人都被他的表麵所惑，在龍熙海內，算是好評如潮，但沈千尋重審程軒一案，卻即是撕破了他偽善的麪皮，此時有這類機遇，又怎能不儘力出演，好將那皮相好好的修補一回？

白龍似的步隊逶迤向前，黑沉沉的棺木上披著鮮紅的棺罩，阿誰冒充她的冒牌貨正拿帕子捂住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龍雲雁和阮氏在一旁含淚相勸，那幅場景落到沈千尋眼裡，說不出的風趣好笑，她冷冷勾唇，黑而密的睫毛垂了下來，貓一樣輕悄的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