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葉機的過去[第1頁/共3頁]
“自是中丞之故了。”葉機道:“那日下官因打抱不平,為部屬保民前去台州請命,當時下官便能看出,中丞不但是有誌於海疆安寧之人,更有實在可行的體例。並且中丞之策,統統以百姓痛苦為本,雖無益於海防財務,卻倒黴於百姓生養之事,中丞亦毫不會為之。如此之人,恰是浙江之福,而中丞先前從未任過治民之官,卻被皇上破格重用至此,那皇上用人自也有其獨到之處。既然如此,下官另有何事理再去與中丞為敵呢?更何況這些年來,海寇之事我亦多見,此中雖多有貧困被迫入夥之人,卻並無胸懷弘願之輩,劫了財賄,唯知滿足私慾,與中丞高低立判。如許說來,下官也自當儘於本職,以求護佑一方百姓了。”
“且慢,你不消如許焦急謝我,本日我叫你來,也是有一樁不解之事,還望你這一次能夠對我說一句實話。”阮元的言語卻俄然慎重了起來,續道:“四年前我與你在海濱瞭解,我曾問過你為何身為一介生員,卻頻繁在本地各府縣與人交遊,你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這話我能夠信你。但我這幾年卻也發明,本地很多保長甲長與你乾係都不錯,雖說此中也有家世貧寒之人,能夠做到裡長甲長的,大多家資還算豐富,我這也冇說錯吧?葉教諭,你當年多與海濱富戶有所來往,恐不是行萬裡路如許簡樸吧?如果你公然有了難為之處,我看在海濱,能夠一呼百應啊?”
“我信賴你,起碼眼下你冇有背反朝廷之念,你做這知縣,我看海濱百姓也能夠佩服。但本日這撫院瀛舟隻要你我二人,以是我想聽你說實話。哪怕我來杭州之前,你所行來往之事,也公然隻是為了增廣見聞,卻毫無對官府、對朝廷倒黴之念嗎?”阮元之言,句句讓葉機如坐鍼氈,可看阮元麵色時,倒是一如既往的馴良,彷彿即便葉機在書齋裡說出一二不軌之語,阮元也不會向外人流露。
“既然如此,那下官也謝過中丞了。”葉機對阮元拜道。
不過阮元卻也冇法是以輕鬆下來,秋去冬來,阮元多方延引名醫為阮承信診治,也讓阮承信的環境有了些好轉,起碼當日那種巨痛之感已然漸去。但阮承信卻一向感受雙腿有力,冇法普通行路,大夫也言及阮承信之病,究其底子乃是年老體衰,血行不敷之故,隻得臥床保養。一家人常日自是經心照顧,卻始終不能讓阮承信複原。
嘉慶九年之冬,阮元也持續清理杭州水道,將城中流福溝垂垂疏浚,城外西湖河口,以及西湖淤泥多處,也都一一挖掘斷根。到了冬末,杭州水道終究漸有轉機。這時葉機也因連番平盜有功之故,被阮元再一次叫到了杭州。
“你說的是聖祖朝《日講》吧?”阮元對這個題目並不陌生,便按照康熙《日講》之言,對葉機解釋道:“國之貴未有如民者,蓋民為國本,本固邦寧,所謂社稷,竟是何用,《日講》所言,乃是立社以報本,立稷以祈穀,故可言社稷是為民而設,卻不能把社稷放在民之上。如果百姓求雨祈穀,而上天不該,莫非百姓就當坐以待斃嗎?也不是。《日講》所言,乃是遷舊謀新。如此可見,民在社稷之上。君立於天下,是何企圖?君為民而事神,其用又在社稷之下,社稷危,則更立賢者。何況君之尊上,從何而來?若百姓不能戀慕君主,神靈社稷不能庇佑君主,君主可另有尊上之位可言?是以君主為了受尊敬於天下,天然也當重社稷,勤治民,君民社稷,乃是一體,這是為君之人所當清楚的。《孟子》亦曾有雲,君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日講》所釋,乃是君當待臣以禮,臣方能儘忠愛之道。若你不信,《日講》之書,文瀾閣中亦有彆冊,我取一冊來,與你看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