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質子[第1頁/共4頁]

他謹慎地伸過手：“讓我抱抱兒子吧，你好好歇息歇息。我籌辦儘快解纜，帶著這裡的人，另有姑臧其他北府軍，另有他們的家眷，都要帶走。這裡還要布些疑陣，謹防著叱羅杜文懺悔。接下來，又是馳驅辛苦……”他怔了怔，看看手裡的孩子，又看看沈沅，歉疚地說：“阿圓，又要叫你跟我刻苦了！”

這當口，竟然還撒嬌。沈沅不忍心違拗，雖則翻了他一眼，還是順馴地俯身給他手上吹了吹，又道：“燒傷的處所規複得如何樣了？那老鼠油，到底有冇有效？”恰好現在給他換藥，沈沅謹慎拆開白布，裡頭氣味愈發難聞，但是胳膊上的燎泡都消逝了，創麵也收乾了，這土方劑，竟然另有點用處。

叱羅杜文瞥瞥他，還是不說話，眉梢撇過不易發覺的討厭和煩躁。他正籌算說點甚麼，俄然瞥見誰從背麵悄悄的巷道裡朝楊寄衝過來，到得楊寄馬前，便是身子一矮，不知是絆倒了還是跪倒了，接著聽到鋒利而熟諳的女聲：“楊寄！楊寄！你在做甚麼？！”

叱羅杜文表示一個親兵前去探路，少頃，親兵返來，附耳說了幾句。叱羅杜文目視楊寄道：“外頭，我的人已經到了，不過，看你本日也算靈巧不幸，便饒過你一次。”他鞭指東頭的巷道：“走！”

叱羅杜文警悟地看看送嬰兒來的那名女子，搖點頭說：“不必，你的人我信不過。”他調劑了一下胳膊，讓嬰兒靠在本身的臂彎裡，皺著眉彷彿在想甚麼。

楊寄苦笑道：“這些人，內心有兄弟麼？就是一群狼，對外時能合作；但本身，也會相互咬。”

楊寄看沈沅的目光瞟過來，嬉笑著說：“動手真暴虐啊！你看看，頭上都給你打出包來了。怪不得說最毒婦民氣呢。你說我又不傻，纔出世幾天的娃娃交給他，他叱羅杜文有奶給人吃嗎？”

楊寄一愣，隨即笑罵道：“你一臉福相，本來就是旺夫來的。彆胡說八道了！對了，我們兒子，出世就這麼特彆，將來必然也是個命好的。你說，叫個啥名兒好呢？不能總叫兒子吧？”

楊寄不敢說那是怕她演技不好，必須玩真的，但見沈沅抽泣未平，滿臉淚光的模樣，自也心疼，忙伸手順順她的背：“冇事，人都說月子裡落下的病，月子裡治就行。萬一此次嚇出題目了，我們就再生一個，當時候，我給你好好調度，包管一嚇都不嚇你。”

叱羅杜文遠遠地細心打量這一幕。楊寄會裝，他已經見地了，但是沈沅和他有幾日打仗，是個直來直去，冇啥心計的淺顯女子。這類母親發自肺腑的失子之痛，冇法假裝得出來，更冇法裝得這麼像。他遠遠地聞聲沈沅鋒利到幾近裂帛的聲音，刺著耳膜：“大王！大王！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兒子，我跟你走！他纔出世幾天啊，如何離得了家！”

楊寄把本日對壘的景象和沈沅簡樸說了，最後道：“他誆我，我誆他，歸正都隻是談好處，冇啥友情能夠講。但是談好處也好，直來直去不繞彎。他這些日子約莫也被我的遊軍騷擾得難受，我呢，也不敢過分――再借民宅民巷偷襲，隻怕他要屠城以求安然了。好就幸虧，他不曉得我到底有多少人，又想借我做他的前驅之狼，讓我往河套東邊跑，就是用心把我擯除到他兄長――北燕天子那邊。他搶著我的地盤，舒舒暢服地隔山觀虎鬥。我看，這傢夥心機也夠野的，離造反差不了幾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