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封公主[第3頁/共3頁]

水程隻消半天。很快，樓船隊在曆陽的磯口停駐了下來。奉侍的人井井有條地敏捷把公主的儀仗安排好，拉好步障，等著楊寄漸漸把沈沅扶過跳板。“曆陽牧是我的人。”楊寄輕聲道，“到城裡住下後，有些話漸漸說。”

沈沅被封“公主”，坐著皇室才氣用的金根車霹雷隆出了西苑的門。前頭是招展的旗幡，兩邊是絲綾的步障，背後是金鐙、金瓜、金障扇等儀仗。她這一輩子都冇有這麼豪華地出行過，但是卻會錯覺這是秣陵的人家過年宰年豬，先要扛著豬四週轉一轉以示熱烈，又或是廟會裡打扮得斑斕的善財孺子和龍女，明顯就是個遊街做戲，給大夥兒熱烈用的罷了。

楊寄聽得出她語尾的哭音，內心傷酸的不好受，頓了頓才起家。在堂皇的西苑門前，他不好說那些私話，隻能儘力衝她自傲地笑，等候她仍然信賴本身有才氣把她救出去——他現在身領尚書令、上柱國大將軍和八郡牧守的職銜，再不是之前阿誰小賭棍，隻能流著眼淚看她被建德王責打了！

“阿末！”沈沅在內心道，“我不能為國度蒙羞，也不能為你蒙羞。這一起，是我們最後在一起的辰光。或許不能再如膠似漆，但那已經不首要了。我最後的光陰能夠有你陪著，這短短一輩子，又有甚麼不對勁呢？”

皇甫袞早就想廢皇後，但是皇後無罪廢立，不是等閒的事，少不得朝中表裡會商了一番。而太史司的話尤其關頭。道是紫微宮內，彗星掃尾而過，如果兩個有皇後命相的人同在揚州這片郡望，隻怕總要剋死一個。庾獻嘉謙遜地讓步，表示本身寧肯不要皇後之位，也要保全沈沅。

楊寄幾近怒發上指，但這些年來拜彆和磨難的磨礪，性子已經不再那麼打動，他咬了咬牙，冇有起首問阿圓如何辦，而是問道：“那麼，你以為我最需求的是甚麼呢？”

她怔了半晌，懵懵然地望向簾子外頭，那身影多麼熟諳！化成灰她也熟諳！

沈沅笑道：“哪兒冇受過委曲？自跟了你，委曲多了，倒也風俗了。”她閃著眼睛望著前夫，又道：“等我走了，你還是要好好的，彆讓人擔憂你。其他不談，家裡孩子總償還要父親呢。”

她木然地在金根車中柔嫩寬廣的茵褥上坐著，手臂四不著邊，空落落得難受。車裡四壁豪華的裝潢看多了隻感覺膩眼，不由就往紗簾外頭瞟。外頭也都是人，穿戴齊刷刷的侍衛官服，鶡冠上的羽毛在風中顫巍巍的。俄然，她聽到一聲熟諳的聲音：“臣楊寄，護送樂平長公主。”

楊寄說：“受委曲了吧？都是我不好！”

他們麵劈麵坐下來，樓船內飄零著沈沅頭髮上清爽的桂花頭油香氣，讓人甚感溫馨，沈沅說：“偷偷摸摸的，總算把阿燦生了下來，還冇有離乳，先離了娘。今後你回秣陵，幫我好都雅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