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逢[第3頁/共3頁]

楊寄嬉皮笑容，伸手幫她順背，才碰到，沈沅返身就是一巴掌打他手背上，瞪圓眼睛道：“臘月裡生孩子——脫手動腳（凍手凍腳）乾嗎！”

隔著一堵牆的場院裡，被殺的豬聲嘶力竭地嚎叫著，鋒利到顛峰後突地溫馨下來，隨後響起屠戶沈以良粗糲的叫喚聲：“山子，看看背麵沸水燒好了冇，等著燙一燙去毛呢！”

“阿圓！”楊寄感激地看著麵前這個小女人。人如其名，麵龐是圓圓的，剛發育起來的小胸脯顯得圓圓的，腰肢纖纖，但若握在手內心，應當也是圓溜溜的形狀——屠戶家常有肉吃，小女人發育得真好，粉嫩鮮豔的一朵花骨朵兒似的。最美的是那雙眼睛，若長在沈屠戶臉上就銅鈴普通，瞪著嚇煞人；可一樣是圓溜溜的，長在阿圓的臉上，配著那一彎長眉，羽毛似的眼睫，亮汪汪地反射著天上的清澈雲光，也反射著傻乎乎的他。

阿圓——大名沈沅，像被火燙了似的，狠狠一下子甩開楊寄的手，但對說話那人也冇好聲氣：“嚷嚷甚麼！不怕丟人丟外頭？”

楊寄就是如許，不知不覺循著一股肉香，跟從著本身的本能來到沈家門外。

“得了！”她撇臉躲開他臟兮兮的手，帶著認命的語氣，卻又是昂揚的聲氣兒，“你呀，狗改不了吃-屎。我也不希冀你了。我們——”她似如有情，手指絞著衣衿，然後絕然地從貼身的衣服裡拿出一個油紙包：“拿著，頂幾天餓。找個端莊活計乾乾，反正填得飽肚子。我們……緣分怕是儘了……”她眼圈紅著，瞥了瞥楊寄，低歎一聲，回身要進門。

沈沅麵前是四口大鍋，她的嫂子張氏在灶下打動手燒火，沈沅跟大廚似的，時而揭開這個鍋蓋看看火候，時而舀起阿誰鍋裡的湯汁嚐嚐味道，暴露一臉對勁的神采，一轉頭，恰見楊寄就站在本身身後，伸著脖子、探著腦袋在看灶台，嚇得拍拍胸口說：“你那裡神不知鬼不覺鑽出來的？嚇我一跳。”

楊寄眼看那圓眼睛裡的霧光濃厚起來，垂垂凝成了水色，又垂垂聚成眼角邊一點晶瑩的露水，他著慌了，伸手想去拭：“阿圓！阿圓！是我不對，但我實在是想著……”

外頭，沈以良在喊：“山子！豬毛燙好了，昨日駱家定一條前腿，說要做火腿用，你給割準些。”一會兒又叫：“笨！刀子要順著豬肉的肌理去切，你如許硬拉，非把刀弄壞了不成！”他嗓門超等大，嚷嚷起來：“阿嶺，又在那裡鑽沙？盛豬血的桶再不拎走，就要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