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延壽筆與龍珠丹（十三）[第1頁/共2頁]

我張了張口，到底也冇能回一句嘴，倒不是我驚駭了她，隻是前廳裡或站或坐了很多的女人，我初來乍到，如果露了鋒芒，隻怕教旁人故意防備，反要壞了事兒。

林媽媽一圈叮嚀已畢，轉臉又朝我過來，還是和藹地笑道：“海棠呀，在教樂所裡學了些甚麼？”

本來趙知府是芍藥的恩客，我又記下一樁。再望望林媽媽，正風風火火地指派著女人們去練琴瑟的練琴瑟，去吊嗓的吊嗓，去習字的習字……她倒是一門心機地撲在青樓謀生上，奸商但奮進，不想是要在背後裡弄鬼的人。

“甚好！甚好！”林媽媽卻俄然振抖擻來，拉著我的手到一張桌子背麵，桌上有一堆正被攤看的賬冊，林媽媽將那堆賬冊子掃到一旁，僅留出筆硯紙張，朝我一探手：“海棠，快過來，寫個詩予媽媽瞧瞧。”

小丫頭的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姊姊可千萬防備著芍藥，她此人最是放肆。姊姊來之前我跟著芍藥女人，她想罵便罵了，想打也就打了，待女人們也冇個好神采，即使是媽媽，也須得謙讓著她。”

因而，我便跟從著小丫頭往樓下去，因上衣緊著，呼吸也不太順暢，走起路來磕磕絆絆。就這麼一向到了林媽媽跟前，她歎著氣看著我由遠走近，同她行過禮，便忍不住輕聲問道：“衣裳不稱身麼？”

林媽媽誠心腸看著我，等候我的答覆，我一時冇法，隻得將平常師父所教的，除了醫籍藥典外的那些，一點點地說來。“教了些書，經史子集隻粗粗看過少量，詩詞歌賦高低的工夫多些，再就是烹茶操琴，做些邃密糕點吃食，全看大家善於地點……”

公然，林媽媽衝她招了招手：“芍藥，你過來。”

直催了三四遍，我已是無計可施，想著白日裡的青樓，來往都是女人丫頭，小廝也一定能見幾個，也不必扭捏了，先將麵前這一陣對付疇昔再說罷。

林媽媽的神采變得極快，一回身便又笑得溫暖親熱，拉起我的手，向世人道：“都來見見罷，這位海棠女人，昨日纔到我們百花樓，來補芙蓉的缺兒。”

我點點頭，也低聲回她：“未曾穿過如許的衣裳，有些不慣。”

我唬了一大跳，我那裡曉得教樂所裡平常教些甚麼，隻曉得那處所不過是豢養帝王將相專屬的舞姬歌伶並侍妾家妓的地點，她們所學所習，從未聽人說過。

芍藥也不傻，冷冷地“哼”了一聲，擰了擰身子，掩口打了個哈欠：“媽媽可另有旁的事叮嚀？如果冇事兒，我便去睡了，趙知府夜裡做了個席，我總不能冇精打采地去侍席罷？”

林媽媽非常難堪，又啞忍著不能發作，到底是風月場中滾過來的人，反應甚是快，反唇笑道：“百花樓裡個個兒都是孝敬的，哪個女人的福媽媽我享不到？去了一個海棠，不又來了個海棠麼？媽媽還怕甚麼？”

我冷靜地記在心中，順手取太小丫頭擺在我床榻上的衣裙，摸上手隻覺輕浮軟滑，待我穿上身，在銅鏡前站定，才曉得這衣衫有多薄弱。我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將向兩邊擴得過開的交領往脖子下拎了拎，還是遮不住鎖骨。

“海棠在教樂所長大，我們這個行當裡的端方懂的少，你比她長幾歲，便經常指導指導她。”說罷這話，林媽媽許是自發口氣不敷馴良，又補道：“今後百花樓便要由你們姊妹支撐著了，媽媽還得托你們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