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夜下的身影[第1頁/共2頁]

“複聲，你何時會寫字的，竟與你爹一起瞞著娘。”

許氏奉迎老太太，那是很有一套的。她最體味王氏的心機，愛財，做了一輩子官家夫人的夢。這和許氏的內心不謀而合，以是，她說的話，老太太是很上道兒的。

楊氏看著爺倆兒這麼打趣，到是樂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你還能睡得著啊？”二嬸的聲音也傳了來。

伉儷倆看著爭氣的兒子，高興地相視而笑。

林士修頓了頓，又不由皺眉搖，“好是好，可就是一樣兒，李夫子那邊的束脩，但是少不得的。”

“咱爹雖說是勉強考中了秀才，卻僅是個增生，能教得好嗎？你彆瞎操心啦，中兒蒙學之事，為夫早有籌算。我要送他，去李家村，李夫子那兒去。”

吃過飯後，楊氏坐在床邊兒，一邊補綴衣裳，一邊兒不時抬眼瞄一眼，中間看書的林複聲，臉上是溢滿了笑容。

一瞧林複聲如許兒，林士通大笑，“喝！這小子，還藏上啦！”說著又要伸手往林複聲腦袋上來一下。

聞言，正擦洗身上的林士通，咧嘴笑了，“我也是才曉得的，此次到鎮上，我買東西算錯了賬，付賬的時候，這小子攔著我，一個勁兒的點頭，我冇明白他甚麼意義。他這纔沒體例在地上寫了幾個字，告我算錯了賬。”說著笑嗬嗬地，朝林複聲腦門兒上就彈了一奔兒。

“阿誰啞巴都能寫字了，可我們家中兒卻連識字兒都不可。這如何行，你這當爹的，到是也教教兒子呀。”

林複聲聽到這裡，也懶得再往下聽了。不消聽，他也曉得，接下來二叔二嬸要會商的，必然是如何從家裡要錢了。

早餐時，看著許氏恭敬地攙扶著王氏，來到飯桌前。滿臉堆著笑，“娘，您慢著點兒。”

想想那酥油糕剛從雞窩裡出來的模樣，許氏差點兒冇吐了。她抬眼一瞧，林複聲正遠遠地抱著那本值錢的手抄本，衝她一個勁兒的笑。

“呃，這麼說，這個李夫子，很短長啊。”

“有甚麼睡不著的。”

“為夫日夜苦讀，那裡來的餘暇教中兒啊。若要誤了來歲的縣試，豈不又要再等。”

要曉得王氏跟著個半瘋的秀才相公，過了一輩子，是一起苦過來的。以是，錢在她眼裡，比甚麼都首要。若要從她手裡摳出半文錢，那可真是難事兒了。

楊氏聞言，扭身看看林複聲，奧秘道：“複聲，奉告娘，你都識了多少個字兒，又會寫多少字兒啦？”

林複聲疼得直呲牙，小手一捂額頭，躲進楊氏的身後。心道：聽這意義，您應當是在誇我吧？如何還下這死手。我真不是您兒子。

林複聲正藉著月光捧著書，低聲朗讀。讀一陣，還用手中的樹枝，在地上寫幾筆。

正在統統人都在熟睡之時，月光之下，一個一米來高的小小身影呈現在院子裡的亮光處。

半夜更深，全部水溪村溫馨了下來。林家院子裡更是不時傳來幾聲蟬鳴，偶爾從雞窩傳來幾聲咕咕聲。

“娘，真好吃！”林得中鼓著兩個腮幫子，嗚囔嗚囔地一邊嚼一邊說。臉上笑得非常呆萌。

“李夫子？”

……

許氏看著這張天真天真的小臉兒，的確要炸了，卻恰好不能作，直氣得渾身直顫抖抖。

“哎呀，那太好啦！我們家中兒就去那兒了。”

用手抄本換來的酥油糕，林得中也感覺來之不易，捧在手上，一邊蹦跳，一邊打量。 打量的口水流了一胸脯，這才坐到了屋簷下的門檻兒上，大口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