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雅】七、賭氣[第1頁/共2頁]
――那不是讓蜜斯歸去送命嘛?
――甚麼危急?先生,請您講講清楚!是不是關於……那些聖物?
養父也不忍再看下去了,低低地垂下眼瞼,無法地點了點頭。
――您是她的養父,這得由您來拿主張!
老保母抽泣得說不出話來了,我縮在阿誰牆角,也聽得渾身隻冒虛汗。那兒到底是個甚麼樣的鬼處所,如何還會半裸著身子?養父說我是那兒的公主,但是聽起來,那是個多麼糟糕的國度呀!餬口在那邊的人十之**都是些愚笨的蠻人,尚未野蠻的蠻子!之前我在畫冊裡也看到過,那些女人都光著屁股,男人塗著渾身的油彩,背上刺著鬼怪的紋身,除了祭奠、打獵、生孩子,他們就不曉得彆的了。要我去那種處所,就算給一座金山我也不乾!
――我能夠代她答覆您,不能接管!一萬分的不能接管!一個文明國度裡的高雅蜜斯,您讓她去半裸著身子,睡在密不通風的茅草屋裡,吃著鐵板一樣的玉米餅,喝著生滿了蟲子又肮臟不堪的地下水……蜜斯從小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如許的餬口她受不了。我敢跟您打賭,她到了那兒,不抱病纔怪呢!而那兒又缺醫少藥的,到處滋長著可駭的熱病、黃疸病、麻風病……蜜斯她……她長這麼大也隻得過幾次感冒,她如何受得住喲!
――這恰是我要跟你說的,蘇薩娜。現現在墨西哥的勢局動亂不安,內戰還未停歇,印第安人固然分到了地盤,日子卻仍舊朝不保夕。我就想呀,如果艾蔻到了那兒,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又不能安穩下來,我就留在那兒照顧她一段時候,至於多久麼……這就很難說了。不過,我在那兒的安然倒是有保障的,還記得我在西點軍校的那位同窗麼?幾年前也曾遠渡重洋來看望我的威廉上校。他現在榮升為尤卡坦州的總督了,我到了那兒就去投奔他,他呢,冇得說,就算是應儘的主地之儀吧,也容不得他怠慢,更何況我們另有這麼多年的友情呢!
想到這兒,我扭頭氣哼哼地走開了。來到後院,我蹲在那兒摘草莓,摘著摘著,怨氣漸漸減退了,養父那番沉痛的道白又在我的耳邊反響起來,一遍又一遍,滋擾著我的心。瑪雅,這個字眼不知為甚麼,一聽到就讓我極其沉迷,彷彿是一聲聲悠遠又空靈的呼喚,浮蹤萍影般難以捕獲,卻又令人慾罷不能。養父把阿誰被稱為瑪雅的國度說得如此奧秘,又把我的出身講得那樣動人。莫非我真的是瑪雅的公主?我的部族已經毀滅,但另有殘存的族人在磨難中掙紮,等候著我去挽救,給他們以重生的但願……另有蘇薩娜提到的聖物,又是些甚麼樣的寶貝?竟會為那些落魄的蠻族人惹來那麼可駭的災害!
――這一去,蜜斯就再也回不來了?
――您這一走,又哪時返來呀?
――有人發明瞭它們的藏匿之處,恐怕又將為此上演一場血腥殘暴的爭戰了!
――她如果不歸去,就會有更多的人死去……更多無辜的人……
――當然是越快越好,剛纔我草擬了幾份電報,讓克裡農帶到城裡去發,我聘請了幾位信得過的同僚,畢竟我已隱居了十幾年,對當前的時勢和戰況,體味得也甚少。以是呀,想請他們幫我出出主張,到了那邊如何安設艾蔻纔好。
――但是,我也在躊躇,一下子將她從如此安閒的家居環境裡推回到原始群落,也不知她能不能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