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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慧啊,德龍少不更事,冷丁支撐個家,恐難頂對……舉家過日子端賴你啦。我這個兄弟我曉得,他不對的處所,你玩弄不了他就奉告我,我補綴他。”
“讓佟大板子去,他天南地北趕過拉腳的大車,和鬍子打過交道,懂他們的端方。”謝時仿說。
山口枝子順手將一對銅骰子丟給徐德龍道:“四爺,留著玩吧!”
二馬車由遠漸近,車輪轔轔。叭!叭!樹林間響著甩大鞭子的清脆反響。
鬍子騎馬躥出樹林,舉槍團團圍住二馬車,一步步逼近。
二嫂見丁淑慧站不直腰,瞥眼她的下身,傳授一個經曆:“使毛巾敷敷,必然要用井拔涼水。”
女傭王媽出去倒茶。
在徐家人眼裡,十六歲的徐德龍穀子生果一樣成熟了,洞房的幔杆上搭塊白布,血斑刺眼。
“獾子洞村的徐德富?”山口枝子又問。
“官府咋不管鬍子?”徐德龍問。
“四弟準是害臊,躲我們。”二嫂說,“事兒都做了,還裝。”
“恰是。”
“大哥,我聞聲滾子(車)響。”日本女人山口枝子說,此時,她已經是隧道的鬍子,並且是綹子的二當家的――二櫃。
“那咱先說好,回家彆對當家的說我給你唱曲兒。”佟大板子禁不住纏磨同意唱,但有前提的。當家的一本端莊,不準家人仆人唱戲詞兒,沾粉的更不中。
“佟大板子。”徐德龍拋棄手中一根馬尾巴毛道,“唱一段。”
“四爺不知綹子端方,家裡有人當鬍子他們視為裡碼人(本身人),再就是活窯……這些與鬍子刮邊兒的就不搶。”佟大板子說,他趕車的姿式像衝鋒陷陣,握大鞭如握一杆槍,動搖時行動利落,從不拖泥帶水,牛皮鞭梢總在馬的頭頂上方叭叭脆響。
馬車駛過狼洞坨子,大師心都落了體兒,田野豁然開闊,路卻難走起來,車輪在很深的車轍中轉動。
婚禮節式還在持續,彷彿冇完冇了。分完大小――翌日淩晨,新娘要拜公婆、叔伯,敬菸問安,還要回九,要回孃家看望雙親等,以表示婚姻完竣,俗稱回九,或住9、回門。亦有第七天回家世八天回婆家――“回七占八,兩家都發”,多數第九天回婆家――“回八占九,兩家都有”之說。
丁淑慧苦澀地笑。
“都已置備齊備啦。”謝時仿說。
“當家的。”謝時仿進屋來,“您叫我?”
“淑慧。”徐鄭氏拉住丁淑慧的手,說,“過了這一關,今後就好啦。”
“看你嚇成這個熊樣!”遼西來恥笑道,“四爺,吃驚啦,我們不會傷害你們。”
“德龍呢?”徐鄭氏問。
“哎。”
“不理睬他們不可嗎?”
“亂巴地(無當局)的時候,管得了嗎?四爺,今個兒要不是趕上他們,換彆的綹子,可就崴啦。”聽出佟大板子也後怕,鬍子生性翻臉不認人。時勢挺亂的,東北明天是俄羅斯人,明天是日本人的,你爭我奪的百姓的日子不得安寧。
徐德龍如獲珍寶似的,在車笸籮裡把玩銅骰子。這是一副很特彆的骰子,阿誰年代麻將、骰子、牌九賭具,用木頭、竹子、骨頭做的都有,銅質骰子很尖貴(少見),一看就是東洋貨。
“扔了它,德龍。”丁淑慧禁止,但冇勝利。
“兩個天牌(男的),一個草兒(女人),看模樣像地盤孫(鄉間人)。”山口枝子看清楚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