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半日閒[第3頁/共4頁]
趙寺正再次攔住了她,滿臉堆笑,問道:“阿誰……沈大人,之前你說,昨晚我與夫人吵嘴……是如何看出來的?”
沈情說完,歎了口氣,又道:“趙大人曉得此案中,最令我心寒的,是甚麼嗎?”
沈情抓過外套,暈暈乎乎昏昏沉沉走出院外,一個轉彎,鼻尖碰到了藥味實足的粗布衫。
“哎,下官曉得了。”
沈情坐下,手指劃過桌案,指尖敲擊了兩下,說道:“他要殺人,總要出來出來,也總會留下陳跡,而我,就在薛家西牆外的磚縫中,看到了他留下的陳跡,紅土泥。趙寺正還記得,三月四日,都城下了場細雨,時候不大,半晌就停。”
沈情說完,提著食盒要走,口中唸唸有詞:“再晚就涼了……”
見他如此模樣,沈情收起驚奇,笑道:“好,我帶給你。”
“至於,歸去後,為何又把老婆從地上放在了床上,天然不是因為他說的地上涼。”沈情道,“而是因為床上血太多,他怕刑部的人發覺老婆是死在床上,而不是爭論後被李複砍殺倒在空中上的。”
“我讓兵衛到李複屋中,找到了衣服和鞋。”沈情說道,“這個也端賴趙大人提示,我才氣想起。”
沈情:“……趙大人,那裡不解?”
“如何?莫非,李甲被船埠工看到了?”
沈情:“啊?”
喬仵作微微欣喜,又是一笑,端著藥碗走了。那身粗布衫穿在身上,在回身飄起時,生出幾分仙氣縹緲之感。
“你本日所說,如同親目睹到李甲殺妻,我實在想不通……”
獵奇,警戒,還帶點茫然。
趙寺正愣住。
沈情:“早上剛出院門,就聞聲有人唸叨了,不聽也不可,趙大人,對不住。”
他這一笑,如同甘霖,沈情乃至嗅到了春雨的味道,潮濕和順,正能安撫她心。
趙寺正打圓場道:“哎,這也有情可原,一村的人都說瞧見死者倒在地上,手邊是金飾匣,身上又有那麼多刀口,天然會以為是死者與李複爭論時,被砍殺至死的。”
趙寺正難堪至極,擺手道:“怎會……沈大人要上哪去?”
她睡得太久,腦袋像被妖精吸乾了汁,枯燥地摩擦著。
“我?”沈情看了眼手中的食盒,“用飯去。”
“下官曉得了。”沈情靈巧行了禮,直起腰又問,“那,少卿大人,我還用去臨昭嗎?”
沈情冷靜歎聲可惜,喬仵作繞開她,又回眸:“小林村的案子,斷完了嗎?”
“那,沈大人又是如何曉得,李甲衣袖上的血?”趙寺正詰問道,“您今早說,李甲回到院中,見衣袖上有血……這你又是如何曉得的?”
說到這裡,沈情停頓半晌,罵了一句:“之前劉桐斷的是甚麼狗屁!床上那麼多血都冇有思疑!”
沈情接著道:“這以後,我便大抵猜出了李甲回小林村的途徑。他必然不肯在回村的路上被人撞見,因而走的必然是條僻靜人少的路,從薛府出來,不走主街,那便隻要一條路可走,就是沿昭川船埠,從村東的紅土坡,翻進自家院子。因而,昨夜,我帶著主薄沿昭川船埠親身走了一趟,固然已過子時,但仍有船夜泊船埠,因此昭川船埠一向有船埠工在,他們見我子時還從船埠顛末,幾近都在留意我的行動。我便問了船埠工,三月初五晚,是否見過有陌生人從這裡顛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