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替身[第1頁/共3頁]

無聲的沉寂開端在兩人之間迴旋。不過幾丈的間隔，高湛和長恭一坐一站，卻像是隔開了兩個天下，即使伸手去夠也仍然天涯天涯。

淡淡的尾音還在氛圍中迴盪，但是長恭看向高湛的眼眸倒是帶上了一抹深重到無以複加的絕望：“特彆？因為這兩個字你就放棄了從小和你那麼親厚的大哥麼？！九叔！和士開再特彆也隻是一個奸佞小人，而大哥他，是你的血親啊！是你的親侄兒！你究竟把我們置於何地！”

“長恭？”高湛較著是有些不測，一點淺淡的欣喜漸漸閃現在眼瞳中，令得他全部的臉部表麵都變得溫和起來：“讓他進來吧。”這個孩子，在顛末那麼久的暗鬥以後，終究還是決定諒解他了麼？

拿碗的手頓在半空，和士開轉頭望向高湛，不由自主地便皺了皺眉：“但是蘭陵王跟您說甚麼了？”

看著兩人現在相對疏離的難堪，再憶及少時無拘無束的暢所欲言，長恭的嘴角不由地就掛上了勉強的苦笑：“現在的九叔，即便沒有我來看望，應當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一起過來，各種關於和士開細心照顧太上皇的談吐應有儘有，即便他再不想麵對，也不得不承認，九叔他，已經完整被和士開阿誰小人所利誘，他再不是本身以往所尊敬和濡慕著的人了。

“李祖娥麼……”提到這個女人，高湛的眼中就有些殺機四伏。他在很早之前就看出阿誰女人成心勾引本身，以是也就乾脆好好地操縱了她一把，在婁太前麵前放出動靜終究導致高演心有鬱積而死，隻是在他發覺本身對清顏的心機之前，他從未正眼瞧過她。

“嗯。”一聲應下，高湛剛欲點頭，倒是俄然想到了甚麼，直接問出一個連和士開都不由驚詫的問題：“你說，她生出來的，究竟是男是女呢？”

“和士開，你說我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他的聲音裡少有的帶著不肯定的遊移，因為長恭剛纔的那一席話，竟叫他平生第一次墮入了冇法言明的蒼茫和猜疑當中。

“對了，提及這件事，太上皇，昭信宮的內侍來報，文宣皇後有身了。”被他這句話提示，和士開頓時想起了本身來這棲月宮途中時所聽到的動靜：“您看是不是……”雖說文宣皇後和高湛的事在宮中算不得甚麼隱蔽，可嫂子懷了小叔子的孩子，傳出去到底是皇家的醜聞一樁，須得高湛儘快拿個主張才行。

“起來吧，我已經不再是皇上，這殿中也隻要我們兩個，還這麼多禮乾甚麼。”略帶著怠倦和衰弱的聲音悄悄響起，帶著不著陳跡的高興和歡樂：“長恭，還是照之前一樣喊我九叔吧。”

從未見太長恭如此淩厲的出言詰責，即便當初他風塵仆仆自突厥趕回，連夜進宮詰問孝瑜的死因之時也沒有這麼大的情感顛簸，高湛的眸子閃了閃，語氣倒是不經意地放緩了一些：“長恭，你和孝瑜不一樣。”是的，就算同為親侄兒，他們兩個也是不一樣的，他能夠不在乎高孝瑜，但是卻毫不能不在乎高長恭。親疏有彆，這就是彆。

“不一樣麼？嗬嗬，我倒是看不出有那裡不一樣了！”嘲笑出聲，長恭眼底僅存的希冀碎去，剩下的，隻是涼薄的調侃：“不幸大哥尊你助你一世，到頭來，十多年的情分僅用不測兩個字結束，想必他在天有靈也會難過的。”說完，他竟是再不斷留，回身就朝殿門的方向而去：“九叔，你變了。”以是，就如許吧，他再不轉頭就是，往昔的純真誇姣，隻當是他一個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