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魑魅[第1頁/共3頁]
且說另一邊張獵戶,聽到耳邊傳來火伴的哀嚎之聲,心頭髮涼,肝火攻心,隻是一介凡人難以對於山中魑魅,他收了短刀,從懷中取出張巴掌大小的硃砂黃紙,畫著血紅色的紋路,扭曲蜿蜒。硃砂符紙脫手而出,莫名脫手飛出,升到霧氣中心,透出絲絲紅光,隻聽的“轟”呢巨響,眨眼間就化作龐大的火球,“嗤嗤嗤”等閒扯開白霧,幾息過後,火球炸裂,消逝不見,天上的烏雲散開,照見了這血腥的一幕。
兩三個獵人聽了,就要回身到板屋中去找人,才走出三步,就聽到板屋裡響起了淒厲而高亢的哀嚎,很短,僅僅持續了半息不到就聽不到了,卻讓人不寒而栗,寒毛倒豎,這一聲哀嚎和昔日裡被他們獵殺的野獸無異,那是靠近滅亡前絕望的哀嚎。
……
倘若不出不測,二牛已經死了。
“不好。”正在闔目養神的張獵戶立馬翻身起來,一手搭在腰間砍刀刀柄上,一手倒是搭在懷中,他今後退了幾步,把仇小三護在身後,又用腳踢了仇小三兩下。
“跟緊我,待會不管看到甚麼人,聽到甚麼話都不要信賴。”張獵戶警戒的防備著,仇小三固然聽不明白,可還是伸出左手抓住他的衣角,右手則是抽出懷中短刀,雖看不出有甚麼威懾力,卻也有模有樣。
仇小三猛的後退半步,手裡長刀反轉,揮出去又停下了,麵前的一幕讓他難以置信,李老頭就像塊石像跪在地上,一根手臂粗細的玄色石頭從胸口穿過,本來有些壯碩的身軀化為了乾屍,不見半點血肉,皮包著骨頭,上麵覆著層灰紅色的粉塵。
仇小三吐了,肚子翻江倒海,夜裡吃的全吐了,這些死去的人,每一個他都熟諳,前一刻還在沉沉而睡,後一刻就存亡兩隔。他很難過,小孩子見不得存亡,可他卻在此時見了個夠。
周遭白霧愈發濃烈,斯須間倒是不見五指,更看不到人,分不出前後襬布,隻聽的山風陣陣,吹的人遍體生寒,瑟瑟顫栗。世人皆丟失在這漫漫霧氣中,任憑如何大聲呼喊,都好似石沉大海,了無訊息。
二牛是個老獵手,進山七八年,獵到過無數野獸,平素裡更是膽小,不畏豺狼,不懼狼蟲,偏在徹夜折了。
張獵戶雙肩顫了顫,低著頭不死話,牙齒咬著嘴唇,血順著嘴角流下,步子亦停了,任由李老頭把他拽返來。
“桀桀桀”半晌後,板屋中響起了沙啞的嘲笑之聲,不似人能收回來的,更像是破銅爛鐵摩擦,不斷的碰撞,刺痛耳膜,讓人聽了便頭暈目炫。仇小三難受,就偏著頭,一隻手捂著耳朵。
“缺了誰?”
“李老頭?”仇小三大聲喊道,他感遭到腳有些潮濕,低頭一看,本來腳下是團拳頭大小的血泊,淹冇了仇小三的腳尖。
陷龍鎮人丁不旺,向來連合,其他獵戶固然不安,卻不肯平白捨棄二牛,張獵戶鬆開仇小三的手,兩步跨到前頭,竟是提著砍刀要朝著屋子裡衝去。
板屋裡的獵戶一樣發覺到了不對,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經曆讓他們立即警悟起來,神鬼之說村莊裡的人多多極少多曉得一些,特彆是獵戶,長年在山林裡活動,最為避諱這些東西。很快板屋裡便響起了混亂的聲音,刀弓碰撞,另有短促的腳步聲,幾息後,四十多個獵戶持著長刀從屋裡衝出來,七八人圍在一起,集合在張獵戶和仇小三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