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驚世駭俗[第1頁/共3頁]
我聽得有些癡了,忘了今夕何夕,置身何地。
我頭也不抬,仍然用心於研討我手中的琴絃:“那些自誇風雅的男人,哪個不是腦滿腸肥,錦衣玉服,不必憂心食不充饑,不體貼天下百姓痛苦,尋歡作樂,夜夜歌樂。而女人學琴不過乎是為了爭搶這類男人的恩寵,傷春悲秋,無病申今,明顯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扭捏作態,學這些纏綿悱惻的調子,煽情獻媚。我自認是為了本身而活,不必操心奉迎過誰,更不屑於嫁給這類碌碌有為的矯情男人,天然也不需求勉強本身。”
我的內心一動,莫非當年的事情她也曉得甚麼內幕嗎?我想探聽,又唯恐揭了她的傷疤,惹她悲傷惡感。
但是她對父親的憤懣又是來自那邊?
從她的話裡,我覺得她定然是與父親有了甚麼曲解,就如同九姨娘這些年裡曲解父親一樣,便多嘴勸道:“八姨娘,我固然一向冇有餬口在府裡,同父親打仗未幾,但是我感覺,他不管做甚麼事情,必定有本身的啟事,你有冇有同父親好好談過,能夠他也有本身迫不得已的苦處呢。”
“琴聲最是修身養性,熏陶情操,琴本來無罪,錯的隻是那操琴的人不敷純粹,你錯怪它了。”一曲結束,餘音環繞,他輕操琴麵,開口問我:“你意下如何?可感覺我也是那矯情之人?”
八姨娘擅於操琴,將來浮華庵的時候便聽父親提及過,但是自我來到這裡今後,從未聽她彈奏過一首完整的曲子,那日裡,第一次見這鳳尾琴,也是塵封了好久的,想來她本身也是早就厭了,不想再觸景生情吧?
我一貫並不沉浸於這類樂律當中,總感覺無端會讓本身精力不振,傷感起來。但是他彈得曲子初如雪山之上,積雪初融,山泉叮咚,忽而又如竹林清風過境,明月山間照鬆泉,令民氣曠神怡,表情刹時開暢很多,很多內心亂七八糟的設法如煙消雲散。
正傲嬌地沉醉時,又有一聲清淺的嗤笑聲響起:“好好一架鳳尾琴竟然被你彈奏地如此潰不成聲,如魔音灌耳,你又是天下第一人。”
她較著正在氣頭上,我那裡還敢追上去,追根究底,隻能本身胡亂猜度。
一通馬屁拍下來,他較著極其受用,麵色和緩,如沐清風。
言辭鋒利,壓抑不住地衝動,當下也不肯多說,將琴留在案幾上,回身出了屋子:“本日便將這肇事的根苗送給你吧,免得我觸景生情,生一肚子悶氣,犯了嗔戒。”
我仍然還未緩過神來,聽他好似在問我話,隨口便說道:“你彷彿也並不是一無是處。”
我偷偷吐了吐舌頭,戀慕道:‘我如果有你這本領的非常之一,也便不消憂愁祖母的嘮叨了。”
“事情已經疇昔了,即便再難過也是於事無補,你還是節哀順變吧。”我勸說道,固然有些慘白有力,但是我至心但願她能夠從喪子的哀思裡剝離出來,她麵對著我們的時候,麵上都無悲無喜,如古井無波,但是我能夠從她的眼睛裡讀出一種說不清深淺的傷痛。
她的眼底刹時又凝集起氤氳的水汽,指尖也開端顫抖起來,情感節製不住地衝動,語氣裡帶著激烈的憤激:“他能有甚麼苦處?歸根究底還不是蘇家的好處!為此他能夠捐軀身邊統統人的感受,包含本身的後代,他底子就不配做一名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