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府遇險[第2頁/共3頁]

十六歲花腔韶華的少女，端倪之間還存留著一些不及褪去的稚氣，但少女的眼波倒是雪亮清澈，帶一種彷彿是與生俱來般波瀾不驚的安好。

這輛車的車廂內空間本就不大，張媽媽坐在靠近門口的另一角，更加感覺渾身不安閒。

“我說，我坐前麵這一輛！”展歡顏反覆，字字輕緩而柔韌，但是無形當中就是叫張媽媽感覺胸口彷彿壓了塊石頭，有點喘不過氣來。

“是，大蜜斯！”得了她的話劉管事這才稍稍定了心，回身到院外去號召了幾個小廝出去幫手搬行李。

從小到大，父親一向都對她漠不體貼，更在她七歲生天花的時候將她送到了城外的莊子上，美其名曰“養病”，實則倒是放逐在外，眼不見為淨。

張媽媽噌的一下彈了起來，卻忘了車廂低矮，頭頂頓時就撞出了個大包，痛的齜牙咧嘴。

“大蜜斯――”張媽媽還想再勸。

雨天光芒暗，也不能看書，展歡顏就坐在車廂的一角閉目養神。

“媽媽，勞煩稟報大蜜斯一聲，山路泥濘，內裡的馬車不測翻倒了。”外頭的小廝倉猝回道。

張媽媽剛要引著展歡顏疇昔，未曾想展歡顏倒是一抬下巴，直接對那趕車的小廝叮嚀道，“出發吧，車上放著的我要送予父親的壽禮，路上謹慎著點兒，萬不能出甚麼岔子。”

展歡顏也不去管，獨自出了門。

“本日回了侯府以後，媽媽就要回母切身邊服侍去了吧？”展歡顏道，微微一笑，“這些年我在莊子上，得媽媽悉心照拂，實在是捨不得，我坐第二輛車好了，路上也好和媽媽說說話兒。”

當然了，這莊子裡裡外外的下人也都顛末端通盤洗濯，無一例外滿是江氏安排的人，而她母親陪嫁過來的親信則是在母切身後全數被打發變賣了出去。

張媽媽心急如焚，神采憂愁的看一麵前麵的馬車，剛要叮嚀那趕車的小廝兩句甚麼話，背麵展歡顏已經開口催促道：“張媽媽，時候不早了，該出發了。”

“大蜜斯，您――”張媽媽的神采變了變。

展歡顏在廊下又站了有一炷香的工夫，就見外院的劉管事披著蓑衣從院外快步走了出去。

三年了，她重回這個天下已有三年之久。

“但是這一段的路，確切是不好走，這萬一起上有個好歹――”劉管事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幾年這大蜜斯性子更加的平和溫馨下來，叫人不好揣摩。

冰冷凜冽的潭水從四周八方囊括而來，將她身材裡最後的溫度一絲一絲的抽離打劫，直至最後，置身寒冰天國，永不超脫。

展歡顏淡淡的點了下頭，目光掃過那車軲轤的脫落處，固然感染了很多的泥濘，但是很輕易就能夠辯白出被人鋸過的陳跡。

彼時江氏已經做好了他們回不來的籌算，突然聽到門房婆子的稟報，江氏不由的勃然變色，猛地拍案而起，聲音鋒利的道：“甚麼？”

如此走了半個時候，張媽媽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終究忍不住開口：“大――”

雨絲連綴成線，從蒼茫一片的天宇間飄落，順著屋簷滴滴清脆的打在門前的石階上，未幾時就在院子的低窪處積成了一汪小巧的湖泊。

“大蜜斯上車吧！”大丫頭香梅和香雪走疇昔幫著翻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