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迷障[第1頁/共3頁]

王允昭將宮人都屏退，說：“娘娘，實不相瞞，陛下曉得馬邑城危急，暗中趕去了邊城。現在不在宮中。臨行之前未奉告娘娘，實在也是怕娘娘擔憂。”

薑碧蘭說：“明天見不到他，我是不會走的。”

城下的袁惡和幾個兵士在燒竹子，收回劈哩啪啦地聲響。一昂首瞥見左蒼狼站在城頭，離得遠，他冇認出慕容炎，隻是大聲喊：“將軍，今兒個除夕，下來放爆仗啊！”

左蒼狼怔住，殿中氛圍有些難堪。但隨即，左蒼狼便欠了欠身，說：“末將服膺娘娘訓戒。今後用兵，定會慎之再慎。”

慕容炎，向來都不是會迷路的人。

慕容炎說：“拋棄，轉頭又抱病。”

除夕以後，慕容炎先行趕回晉陽城，左蒼狼隨後班師。

慕容炎說：“你贈孤一城，等回到晉陽，孤封你作衛將軍。”衛將軍便是溫砌的軍銜了。左蒼狼說：“不要，陛下如果真的想封賞部屬，多少年後，倘若天下大定，而微臣仍在的話，陛下就賜微臣在此戍邊終老吧。”

左蒼狼環顧四周，說：“但總算這個新年禮品還不錯。”

她禮節全麵，說話也得體。薑碧蘭這才一笑，如芳草幽蘭：“人的運氣，大多不由本身。但是將軍分歧，將軍手握重兵，能決定彆人的運氣。我曉得將軍生而為將，不免多血腥殛斃。但是即便為將者，也應少殺慎殺。將軍灰葉原和馬邑城之戰，當然功垂古今，但是那些受辱的女人、被殛斃的百姓，將軍莫非向來冇有做過惡夢？冇有夢見過他們嗎？”

左蒼狼有點發楞，其他大臣都冇有說話。還是薑散宜站起來，說：“陛下賢明神武、娘娘宅心仁厚，實乃大燕之福。讓我們滿飲此杯，以賀大燕國運隆昌。”

薑碧蘭說：“你還曉得我是娘娘，現在我連一個禦書房都進不去了麼？”

菜過五味，她說：“傳聞左將軍受傷了？”

薑碧蘭想著前次本身父親在朝堂上遭到怒斥的事，還是有些忐忑。這些天他一向冇有過來，但是因為還在生父親的氣嗎？思來想去，她親身下廚做了甜湯，給慕容炎送去。

慕容炎與她同宿同食，邊城貧寒，氣候又酷寒，她不能耐久臥床不起，隻怕擺盪軍心，令西靖等敵軍起疑。是以偶爾還要出去巡城。慕容炎說：“老如許，傷如何好得了？”

很快一壺白水便空了，魏同耀等人給她倒了酒。左蒼狼喝了一杯，上麵慕容炎便說：“行了，本日雖是慶功之宴，但是喝酒還需有度。”

她左思右想，卻還是冇有答案。身邊也冇有個能夠參謀的人，隻好罷了。看著本身親手做的甜湯，再環顧冇有慕容炎的宮宇樓台，一時之間，內心像是缺了一塊，空空蕩蕩。

左蒼狼倒是不在乎：“熬過這幾天，等敵軍退了就好了。現在失了馬邑城，西靖在白狼河東冇有駐地，過一趟白狼河不輕易。一旦撤歸去，當可得三年兩載無憂承平。何況三次犯我燕地皆無功而返，想來下次再要動兵，也要好好考慮幾番了。”

他現在巴巴地跑去，是甚麼意義？

薑碧蘭端著湯盅就往前走，小安子等人也不敢攔著。她推開禦書房的門，卻發明內裡底子冇有人。她怔住，好久以後，纔回身問：“陛下呢？”

馬邑城外就是平度關，冰封的白狼河如同一條玉帶，周邊是零散的綠洲，然後便是滿目黃沙。城頭北風割麵而來，沙入城郭，更顯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