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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錦給雲軒存候，呈上賬冊：“千錦方纔清算結束，請丞相過目。”

“是。”千錦略躊躇，合上賬冊：“商號之利，大於三分。然商號中居空位者多、屍位素餐者眾，故餘利不敷一分。”

“是。”千錦還是答得不溫不火。

“淩大哥，我但是給你送美酒來的，你可彆罵我。”一個墨衣少年拎著一壺酒，自一棵桂樹上躍落下來，飄身至窗前，袍袖上還沾著金黃色的桂花瓣，俊美的麵龐，與淩墨普通精美，隻是多了一絲玩皮，少了淩墨的冷峻。

“是。”風前叩首一禮，辭職出去。

雲軒微閉目：“說。”

“爹金安。朝中出了一些事情，兒子正要向爹稟告。”雲軒規端方矩地叩安，跪在地上，並未起家。

雲軒側趴在軟榻上，隻穿了新月白的小衣，一床輕浮的錦被蓋在他腰間，勾畫出起伏的曲線，他頎長的腿，肌肉健壯，自紅色的錦被下暴露一截來。

“斐王爺謀反了。”雲軒看著杜百年道：“並且斐紹也參與此中。”

“是。”千錦恭應。

“是。”千錦應諾，勉強挪著生硬的法度出去了。

“是。”千錦恭應。

千錦忙回聲去放靠墊，卻不想靠墊太大，打了雲軒的鼻子，慌得他忙靠墊往外抽，雲軒本是手裡剛扶了靠墊，冷不防冇了支撐，一下撲倒在軟榻上，抻動了傷勢，忍不住叫了聲痛。

“去了安溪。”杜百年很快平靜下來，問道：“小墨去天山，是不是走得此路，小墨可到安溪了嗎？可見到紹兒了？”

唉，冇孃的孩子像根草，有了後孃就有後爹了。

“這件事奉告大少爺也無妨。”小夫人用繡帕輕掩了掩口：“昨兒王爺俄然想起年青時的事情，拿了斐軒公子的畫像看了半宿，這早上起來，另有些傷神呢。一會兒大少爺見了王爺，還請多多安慰王爺，以身材為重纔是。”

淩墨抬手，一巴掌打疇昔，斐紹身形一轉，躲了開去。淩墨神采一沉，站了起來。

“在內裡嘀咕甚麼呢，給老子滾出去。”杜百年在堂上喊。

“丞相想聽誰的詩？”千錦拿了兩個錦緞靠墊，遞給雲軒。

杜百年瞧著雲軒行雲流水地走出去，不由哼了一聲，這小牲口的皮莫非是鐵打的，倒是經打得很。

“是。”千錦再應了一聲，強按下心頭狂跳。

雲軒把頭埋在枕頭上：“爹命打的，他們來看有甚麼用。”

“是。”千錦翻開賬冊：“丞相所轄商號二十七處……”

“是相逼王反。”斐紹冷哼一聲：“杜雲軒權傾朝野，肆意構陷重臣，朝中有識之士早有防備之心。清君側，鏟權臣，此乃大義也。”

“起來吧。”雲軒又閉上眼睛：“去關了窗戶，風冷。”

“起來講。”杜百年也當明天啥事也冇產生，指了堂下黃花梨的硬木椅子，命雲軒坐。

“對不起。”千錦聽雲軒叫得慘痛，也嚇了一跳，“打痛你了嗎？”

“辦到了有賞，如果不自量力，重罰。”雲軒慵懶隧道。

雲軒趴了一會兒，緩了半天，才道：“你如何能夠笨成如許？”

淩墨冇理他，也未關窗，隻回身去了桌子旁。少年嘟嘟嘴，隻得老誠懇實地繞過花牆，到了門前輕叩：“小弟斐紹，冒昧到訪，還請淩大哥不吝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