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骨[第1頁/共2頁]
山洞內一片陰暗,並不像鑄劍的模樣,他迷惑地往裡走了幾丈,瞥見遠處閃著亮光,彷彿是幾塊紅色的石頭,不知是何質地,竟如殘月般流淌著幽幽的藍光。
“不要緊,損了一點內力罷了。”
“可有它法?”
他斬斷了雪影劍,規複了自在身,心卻空蕩蕩的,不知歸程。
她低頭淺笑,眼中閃沉迷離的光。
“我是妖。”她低下頭,音聲微小:“你可情願?”
女子側過甚,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輕啟菱唇,柔媚一笑:“我為你鑄出人間最好的劍,你娶我,可好?”
“你不舒暢麼?”
昨日還冷寂荒涼的山巒,竟然綻放了一株幽冶的山茶花,但比起賞花女子的嬌媚容顏,還是過分減色。
他看著屏風後那雙慧黠的眼,竟和她有幾分類似。十年了,或許、該安寧了……
倏然,草叢簌簌作響,狐妖現身?他扒開雜草,不由啞然發笑,是一隻比貓大不了多少的小狐狸。這狐狸滿身烏黑,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灼灼地望著他。
雪影劍已傳了十代,是上古神鐵及天山寒冰打造而成,無堅不摧,無往倒黴。這是一場底子冇有勝算的較量,可他實在不肯做冇有人道的殺手,但願上天眷顧,讓本身絕處逢生。
“山莊有個端方,弟子所鑄之劍,若能將本派代代相傳的雪影劍斬斷,便能違背師命,蕭灑平生。”師父抽出腰間的佩劍,劍鋒如雪,在夜色中閃著凜冽寒光:“給你一年時候,在你弱冠之前決定你此生的宿命。”
――引子
“莫非命該如此,還是大限將至?”他頹廢地倒在山坡上,看著漸暗的天氣,詭異的風聲從耳邊吼怒著刮過。
“因為你是第一個,曉得我是妖,還情願娶我的人。”她聲若遊絲:“我好冷,再抱我一下吧,像那夜一樣。而後,天涯兩忘、”
“小狐狸,你在那裡?”他在洞中四周叫喚,除了本身的覆信外,一片死寂。
“你曾說一心一意待我,現在心已擺盪,我亦隨之破裂。”淒楚的聲音飄來,至刺他的胸口,他彷彿又回到了暗中幽冷的山洞,那壓抑的嗟歎在腦海中迴旋,他絕望地想起了一個傳說――
*
“小狐狸。”他笑了起來,目光和順:“我說不來那些好聽的,但你放心,我此後定會一心一意待你。”
他是孤兒,自小被師父收養,除了劍術,甚麼都未曾教給他。
幫主話未說完,那把戰無不堪的寶劍已如破裂的瓷器般,截截斷裂,落在地上,灑了一地星光。
“我那掌上明珠一向傾慕於你,你若情願,便是我們幫派的傳承人。”天玄幫的幫主將他請到府中,身為江湖第一幫派的當主,竟放下身材為女兒說親,實屬可貴。
師父冷哼一聲:“我處心種植你十九年,豈可白搭工夫。彆躲了,從進我院門的那刻起,你便必定隻能做一個殺手。”
他欣然地拿起劍,一片樹葉緩緩飄落――人妖殊途,不成逆轉;妾身如劍,伴君天涯。
“小狐狸?”他叫了幾聲,冇有應對,便悄悄走了出來。
他將鋒利的碎片吞入腹中,一口一口,彷彿在飲最美的酒:“小狐狸,你傻,我也不聰明。化妖為骨,伴你一世孤傲。固然人妖殊途,可我們是伉儷,應當雙棲雙宿。”
*
千年妖骨,可破上古神鐵;千年妖血,可化天山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