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頁/共2頁]

劉娥忙低下頭來:“臣妾講錯了,軍國大事,原不該臣妾能夠擅議。”

真宗截斷了她:“此事不成行。”

真宗來回走了幾步,道:“是以朕此番比年也不過,就要乘著我們打了幾個勝戰的氣勢下北上巡邊,就是為了親臨火線去看一看,把握邊關大將的才具才氣,也看一看我們同遼國之間的兵力相差。冇想到一起上卻看到……”他驀地頓住。

真宗長歎一聲:“朕隻道大宋立國這麼多年,到處國泰民安。卻未曾想到都城之地當然是繁華無極,但是自出澶州一起北上,朕自車駕中向外看去,隻見良田俱成荒漠,連續走了好幾日,都是杳無火食,朕這一起上走得,是心中也一片蕭瑟啊!”

劉娥看他眉頭皺得極緊,不由地問:“官家看到了甚麼?”

劉娥也不由惶恐:“官家,怎會如此?澶州離都城不過百裡,如何百裡以外,就如此蕭瑟了呢?”

真宗歎了一口氣:“朕這番北巡,所見所聞所遇,何止這一件,樁樁件件,俱是不叫人輕鬆的事,若非親眼所見所聞,朕真是成了井底之蛙了。怨得不前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朕這一月北巡,賽過在宮中看萬本奏摺啊!”

劉娥如有所思,道:“怨不得臣妾隻見著兵員越來越多吃賦稅,本來另有這一層企圖。臣妾明白了,當年唐太宗開科考,說天下才子皆入吾彀中矣,本朝廣在科考,恩蔭官員,也是這套意義吧!”

鹹平三年,真宗親身巡邊返來之京不久,便雷厲流行,連著下了一係列的詔令,一反即位三年以來,根基上依老臣所奏,垂拱而治的局麵。

真宗點頭道:“恰是,朕本將光複燕雲十四州列入打算以內,但是此番看來,隻怕是二十年內,難行此事。兵戈打的是賦稅,現在蜀中之亂方平,江南亦不輕鬆,國庫空虛;且北地千裡蕭瑟,糧草供沿線供應不上,便是大忌。是以首要之任,便是要令軍民北地開荒。且此番北巡,似傅潛這等保全氣力臨陣不戰者尚不止這一個,以是朕隻得重處傅潛以儆效尤;那日大同城頭,朕派禁軍一起參戰,雖說是打退了遼人,但是朕親眼所見,卻隻是恃了我們人馬多,卻不及遼人兵強馬壯……”

劉娥不解地問:“臣妾記得,本朝在冊兵卒之數,遠勝遼人,但是為何卻敵不過遼人。臣妾鄙意,朝廷每年招兵太多,但是練兵卻太少了。現在國庫空虛,倒不如減少兵員,強加練習,豈不一舉兩得……”

劉娥點頭道:“以是三郎這段光陰,亦是為此所擾。”

真宗的眼睛卻已經望向遠處,彷彿望向那澶州以北的千裡蕭瑟:“朕這才曉得,當年的雍熙北伐,先帝支出了多大的代價。如果那一克服了,那便是多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但是那一戰卻輸了,輸到先帝再也有力北伐,抱恨而終;輸到朕的手中,還要持續償付這代價。”他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來:“朕本來竟是把這統統想得太簡樸了。”

真宗談起軍務,當然是她不敢插嘴,也是因為,此次代替傅潛之職的,恰是她的義兄劉美,這也更是她此時對軍務不頒發觀點的啟事之一。

劉娥仰首看著真宗:“本來這些日子以來,三郎每日北望,就是一向在想著這件事情?”

真宗點頭道:“你有所不知,軍國大事,並非隻算賦稅之賬。本朝招募兵馬,遠超前朝,並非完整隻考慮行軍交戰之用。曆朝曆代,都因天災*,乃至於地步無收,百姓溫飽交煎,鋌而走險。不是落草為寇,便是盤據一方,直致亡國滅朝。是以自太祖起,每遇水旱荒災,便要災區去招募哀鴻應征參軍,朝廷多一兵,則少一暴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