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頁/共4頁]
因引寇準固然心有迷惑,卻還是忍了下去,跟著畢士安進了他的營帳。
有了前後這多次的恩遇提攜,寇準對於畢士安非常感激恭敬,再加上畢士安為人慎重,思慮深遠,固然出言未幾,但是偶發一言,卻恰是寇準所不敷之處,令寇準也不由為之畏服。
寇準為人,本就桀驁不馴,當年在先帝太宗麵前,尚還心有畏敬,當明天子為人道情謙恭,更添了他幾分傲性。滿朝文武獨一能令他稍作讓步的,也隻要畢士安了。
黃河以北的這塊地盤,自唐末以來一百多年,就從未停止過爭戰。便是中原定鼎以後,黃河以南的百姓已經獲得安居樂業,而這裡卻仍然是受烽火侵害,流浪失所,家破人亡。 先是後晉占有此地,然後是遼太祖南侵,而後又為北漢所占有。後周世宗柴榮攻遼,得回了關南之地。宋太祖三次北伐,滅了北漢得一勝戰,高梁河之戰、雍熙之戰倒是兩敗。而後遼國抨擊,年年舉兵擾亂。固然是兩邦交兵,互有勝負,卻恰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邊疆百姓子不識父,妻不見夫,或因戰亂遭劫倒斃路邊無人收屍,或因兩國相互抨擊被擄埋骨異國,或因被臨時征兵抓伕血濺疆場……多不堪數。
現在竟曉得能夠兩國罷兵,邊疆互市,很多白叟相扶著湧上街頭,竟是伏地痛哭道:“不想此生此世,還能夠活著見到太常日!”
寇準一聽,隻感覺一股血氣湧上,怒道:“這是誹謗!”
寇準道:“那以老相爺之見呢?”
畢士安看著他,緩緩隧道:“你必須附議。你可曉得,軍中已經有人傳言,說你寇準挾主邀功,企圖久掌兵權,以是不允和議!”
畢士安搖了點頭,道:“我能有甚麼見地,隻不過當年我曾有幸聆聽老丞相趙普談北疆之事,確是極有事理。他曾說:觀曆朝曆代的各國相處之道,若能以財帛停歇,便兵戈不興。隻要效款項處理不了的膠葛,纔會產生戰役。秦始皇掃*一統天下多麼威風,猶有築長城防匈奴之舉;隋煬帝遠征高麗,乃至於財儘民怨失了江山。北方部族的擾亂,並非自我朝始,亦不會自我朝而結束。曆朝曆代以來,中原安寧,則北國不犯,中原板蕩,則北方馬隊大肆南下。自唐末以來百餘年戰役不息,直至我大宋立國,百姓方有這太常日子。立國之本,以民為貴,戰亂比年,非是國度的祥兆。他以為我們隻消得在邊關一帶,加強防護。城高河深,契丹人都是馬隊,難以打擊。中原地大物博,隻消得有幾十年的太常日子,國天然富,民天然強。遼人南下如果無所得,北方苦寒,必為爭奪水草而自相殘殺,我們自可得漁人之利。”
畢士安歎:“我知你知,這是誹謗,但是既有此言,五代十國挾兵弄權的事太多,本朝最忌這個。寇準啊,你的性子太烈,有我一日,我偶然候還能夠禁止一下你,彆的官家還能聽得進我幾句倚老賣老的話。我隻怕我去了以後,你到處要強,如許的誹謗會不止一個啊!現在和議已定,你不要再對峙了!”
寇準道:“對,此番蕭太後急著媾和,亦是看到了這一點,我們何不藉此逼他們達成我們的目地。”
澶淵之盟簽訂後,遼軍撤出已占據的十餘座城池,退至雁門關外,兩國罷戰。
寇準仰天長歎道:“忠而見謗,我另有何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