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1頁/共2頁]

錢惟演道:“恰是,本來自鹹平四年大裁官時,官家已經慢慢在推行了,恰趕上澶淵之盟,是以把這事前擱下了。”

錢惟演淺笑道:“這本詩集尚不決名,大師擬了好幾個,都不中意。大學士王欽若發起說不如定名為‘西昆酬唱集’。”

劉娥將酒盞一放,道:“我不好召你們入宮,隻好讓大哥借孩子週歲的名義,出宮與你們商討。”

劉娥粗粗一翻,笑道:“好啊,都是些當世名流,聲望不下於在朝的這批人。有這些人上來,不愁背工不繼了。”

錢惟演道:“隻因這三年詩社酬唱,都在皇家修史的秘閣中停止,王欽若解釋說,據《山海經》和《穆天子傳》中關於崑崙之西有群玉之山,是為帝王藏書之府的傳說,將這本詩集題作‘西昆酬唱集’,以此為標榜之意。”

錢惟演眼中光芒一閃:“崑崙山乃西王母所居地處,嘉慶殿正處於西邊,王欽如故意敬奉西王母,誠意可嘉啊!”

“接下來,”劉娥緩緩隧道:“誰也先彆提立後的事。每一次的事情折騰得天樣大,就算最後到手,也無趣得緊。我但願下一次是水到渠成,風平浪靜。”

劉美與錢惟演站起來道:“臣等無能,教娘娘受委曲了。”

此番劉德妃一擊不中,即滿身而退,連朝中百官,也對德妃無話可說,錢惟演心中暗服,闡發道:“朝中眾臣,都已經結黨成派,互為援引,容不得彆人進階。這不但對娘娘倒黴,連官家也有尾大不掉之無法。官家要立後,這本是家事,現在令不能行,以小見大,官家遭到製掣的,又何止這一件事呢……”

劉娥心中已經有了主張:“嗯,大哥這幾年從漢州到嘉州,一向是外任官,這原是我的意義,怕後宮的紛議涉及到你。再則你在內裡這麼一圈立下軍功返來,就任要職也不會惹人紛議,現在諸事已備,我想調你回京,我們先把京畿軍務給把握了。惟演你入閣修史,這些年籌辦得如何了,是否能夠入閣?我本來不想在封後之前有所行動,現在想來,倒是過分自恃了。”

劉娥道:“這當下且不是怪誰的任務,隻是要好好衡量一下,我們前頭失誤在那裡,下一步應當如何籌算。”這麼多年來真宗的專情給了她絕大的信心,固然未為皇後,真宗卻從未曾以妃妾而視之,待她更比皇後賽過三分。是以對於皇後之位,她固然有“捨我其誰”的自傲,但是卻也不屑於如唐朝武氏普通,弄得背水一戰魚死網破般地斷交,待人辦事總留了三分餘地。直到郭後歸天,自發得已經是水到渠成,不想朝堂上卻被群臣聯手抵抗,迫使她不得不釜底抽薪,先抽身退出,再把把這一場風波所觸及到的統統候選人一一擊破處理掉,後宮的妃嬪,先以上辭表的情勢逼迫她們退出,再將沈氏弄進宮中架空。由她一手掀起的立後風波,由她一手化於無形,這場風波中冒出來的統統敵手,也已經全數處理。

一個月後,因兄長劉美重生兒子滿月,劉德妃要求回家探親,設下家宴。

劉娥隻感覺腦海中某一點思路閃過,彷彿有甚麼東西開導了她,敏捷看了錢惟演一眼:“說下去!”

劉娥截道:“等等,你說前年官家裁官近二十萬,不是為了國庫空虛,減賦於民嗎?”

錢惟演:“朝臣們也怕官家借立後之機大肆改換人事,這些人都是互為援引,立後則必定後族進階,臣是降王以後,世濟又是出身布衣,是以朝中容不得我們。”世濟是劉美的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