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頁/共3頁]

楊媛會心腸一笑：“姐姐說得是呢，莫非那邊還能每天拿這一招來用不成！”

倩兒想了一想，又道：“但是這與劉美人有何乾係？”

劉娥頭大如鬥，隻得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你還是先起來吧！”

楊媛俄然眼圈兒一紅，道：“楊媛自幼入宮，無人護持，不曉得上了多少當吃過多少苦。好不輕易見著姐姐如許一個投緣的人，我是誠懇認您做姐姐的。姐姐不肯受我這一禮，顯見著不想與我交好，今後也不會疼惜我了！”

楊媛緩緩隧道：“宮中不比王府，現在官家本身做主了，天然不必買太後的麵子，我得為我本身找一條安身之道。這麼多年的同一屋簷下相處，我太體味皇後了，也不過是杜氏曹氏如許無知的丫頭，纔不曉得，在皇後身高低工夫，都無異於與虎謀皮。那劉美人，我固然是第一次見到她，但是她昔日在王府中的事，我倒是聽過模糊。皇後對她如臨大敵，恰好是奉告我，隻要她足堪作皇後的敵手。”

小倩垂下淚來：“娘子，奴婢跟著您這麼多年，平常看您人前歡笑，竟不曉得您內心頭這麼多的苦。”

劉娥微微一怔，楊婕妤明天這話，倒說得蹊蹺，含笑點頭道：“我倒不明白楊娘子這話的意義！”

劉娥躊躇了一下，道：“媛妹彷彿早就曉得有我這小我了。”

楊媛坐在床邊，輕撫著掛在床頭的一副寒梅圖繡品，輕歎道：“這是當年太後給我的，一副寒梅圖上，有二十朵梅花，梅花共有五瓣，繡完整部圖，就是一百瓣。太後這平生，繡了三副寒梅圖，但是我十四歲入襄王府，整整五年，夜夜空閨，統共才繡了三朵梅花。我入府三年，才明白郭妃安排我所居住的玉錦園，竟然是當年潘妃的居處。想當時潘妃失歡於官家，她日日等、夜夜盼，直到病得奄奄一息，那眼睛卻還是死死地望著門口，期盼著官家的身影能夠到來。但是直到她死，也冇比及官家，她死的時候，眼睛是睜著看著門外不閉的。人們說，她不是病死的，她是等死盼死、絕望而死的……”

楊婕妤卻已經站了起來，盈盈下拜道：“姐姐在上，小妹楊媛有禮了！”

倩兒打了一個寒噤，顫聲道：“娘子您彆說了。”

楊媛嘲笑道：“我不歡笑又能夠如何？這宮裡王府，大家長著勢利的眼，我若暴露半分不幸相，立即被人踩作腳底泥。我隻要本身給本身壯著聲氣兒，讓太後覺得我在府中得寵，讓郭妃覺得我在太後跟前得力，不然的話，我現在焉能是群妃之首，焉能在正陽宮猖獗大聲。”

楊媛破涕為笑道：“多謝姐姐，姐姐也彆婕妤長娘子短的了，就直呼我阿媛或者媛妹吧！”

劉娥見她提起舊事，心中一酸，強行抑住道：“媛妹想必也曾受過委曲了！”

兩人一見仍舊，說了好久的話，劉娥又留著楊媛用了午膳，楊媛這才分開。

倩兒低下了頭，道：“奴婢不敢，娘子做事，向來自有深意！”

劉娥驚得忙也跪下扶道：“楊婕妤，您快起來，可折煞我了！”

楊婕妤嘲笑道：“我們都是服侍皇上的人，這尊卑凹凸，隻在皇上的內心，豈在外頭的名份上！”

楊媛道：“我心中敬慕姐姐已久，好輕易盼到姐姐進宮這一天。本想明天就來，卻一想明天該是與官家團聚的時分，怎好打攪。卻不料今兒早上起來，竟聽到如許荒誕的事，姐姐進宮第一夜，官家竟生生兒地被人從翠華宮裡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