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1頁/共2頁]

丁謂笑道:“這是下官任三司使的時候,很有感念,因成此詩。所謂眾口難調,事多招謗,實是三司使最實在的寫照啊!”

天近暮,華燈初上,宰相府中,豪宴始開。

直引到大廳當中,座中早已經歡聲笑語不竭,桄杯交叉間,但見楊億、李迪、王曾等朝廷大員都已經在坐。

丁謂鼓掌道:“下官觀遍都城統統的歌舞,卻隻要在寇公府中,才見獲得最精美的拓枝舞。”

寇準笑道:“三司使就這麼難做嗎?”寇準曉得丁謂這首詩,是自況情境,亦是為林特求請,被人告狀不止的林特,此時正任三司使之職。

丁謂走進府內,隻見合座燈火光輝,更勝白天,五色鮮花,從大門口一向擺到府裡每一處長廊中,穿著華麗的侍女來回穿越,帶起陣陣香風。

寇準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這裡是新任宰相寇準的府第,此時正為他再度拜相而大開宴席。來賓們冠蓋如雲,門前停滿了朝廷大員的官轎,順次落座。

寇準哈哈一笑,問道:“我前日說的那一件事,你的定見如何?”

第三十九章、朱門夜宴

酒宴持續停止著,丁謂看到王曾、李迪、楊億等人順次和寇準扳談,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這幾人素與他政見不投,如果寇準與這些人混得久了,隻怕將來的事不好辦哪!

一曲結束,寇準放下鼓,杳娘一個緩慢扭轉直到寇準麵前才停下來,倒是口中已經銜了一杯蘭陵美酒,送到寇準口邊。寇準大笑一聲,接過酒杯一飲而儘,拍案叫道:“賞!”

宰相一聲賞字,立即數丈錦帛奉上,杳娘盈盈一笑,嬌聲道:“謝相爺!”

丁謂歎道:“寇兄啊,人道三司使為計相,是財神爺,要起錢來彷彿是無底洞似的。卻不知我們也是替萬歲爺管著錢,半點不由著本身。大要風景,實在內裡有苦自知,這些年來不曉得獲咎多少拜托之人,想田元均大人前些年任卸之時,隻對我們抱怨說:‘作三司使數年,不曉得回絕過多少人的拜托,冇體例,不能獲咎人又不能依從,隻得見人陪笑,直笑得全部臉都硬得跟鞋底似的’。”

丁謂曉得他說的是甚麼事,不由躊躇了一下。前些日子,寇準將彈劾林特、陳彭年等人的檀卷給丁謂要他拿問,丁謂卻“官家仍需求他們辦事”借辭延後了下來,現在見寇準再問起來,丁謂微微一笑,道:“下官寫了一首詩,正想請寇公指導一二,不知可否?”

寇準嗯了一聲,拿過丁謂自袖中呈上的詩稿,看了一下,卻見此中有兩句:“補仲山之袞,雖曲儘於巧心;和傅說之羹,實難調於世人。”不覺得意笑道:“這是謂之自況了?”說著仍將詩稿遞還丁謂。

丁謂走上馬車,立即就有寇府仆人上前,將馬從車子上卸了,這是寇府喝酒的端方,逢到大宴喝酒必須縱情,任何人出去都把馬車卸了,關上門去,不到酣醉不放回家。

寇準哈哈大笑,拂袖坐下,見丁謂坐在本身鄰座,招手道:“謂之感覺這歌舞如何?”

俄然幾聲鈴鼓響起,大廳正中的一座弓足花俄然盛開,東都城中最聞名的女伎杳娘從中躍了出來,但見她紅衣翠帽,渾身如西域打扮,一個悄悄的回身,便跳起寇準最喜好的拓枝舞來。跟著鼓點的起伏,杳娘帽子上的金鈴也跟著她身材起伏收回脆響,跟著她每一次的躬身、傾側、翻轉而奏響天籟般的樂聲。當真如唐人詩中所雲:“平鋪一合錦筵開,連擊三聲畫鼓催”、“鼓催殘拍腰身軟,汗透羅衣雨點花”,舞姿之美,令座中百官俱看得如癡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