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頁/共4頁]

李沆怔住了，眾臣還未回醒過來，就見真宗已經站起，倉促入宮了。眾臣這才倉猝地向著真宗的背影跪送。

允升忙擦了擦眼淚，跪送真宗。真宗撫了扶他的頭，讚一聲：“好孩子！”這邊對郭後使個眼色，便出去了。

李太後抽泣道：“可不是這話，若不是為這孩子，我早早隨了先帝去了，這孤家寡人的，有何生趣！”

未等車駕停穩，真宗已是跳下車駕，問道：“到底是如何回事，如何鬨成這般模樣？”

真宗見李太後梳洗，趁機道：“朕有朝事未完，太後有甚麼事，儘管叮嚀她們幾個罷！”

真宗微微一笑：“母後這是說得那裡話來，朕做錯了甚麼，母後儘管束訓，說出這等重話來，做兒子的如何敢受！原是朕得知母後遷出正陽宮後，竟未遷入上陽宮。覺得是主子們不經心，這嘉慶殿是偏宮，如何讓太後住這裡，豈不是有違祖製。”

真宗乘了車駕，倉促向西宮嘉慶殿行去。

劉娥笑道：“太後細想，莫說允升是皇孫，便是親生的皇子，長到十四五歲這個年紀，依著宮中舊例，也要出宮分府另居。打楚王起，到官家與諸位王爺都是如此。便是八王爺，那是先皇慣例要多留著他兩年，到現在也分府另住了。再說，皇孫這一出去又不是不返來了，隻要太後喜好，隨時能夠返來看望太後。不但是皇長孫，太後喜好皇孫，諸家的皇孫都能夠經常來看望太後，到時候，隻怕太後嫌吵得慌呢！”

李太後嘲笑道：“甚麼孝不孝的，這話休要提起，我也不敢接受！”說著垂下淚來：“我隻求你不要活活拆散我們祖孫，便是開恩了！”

李太後聽著聽著，不由地漸漸鬆開了緊緊抱著允升的手。

真宗頓了頓足道：“恰是呢，李相方纔正上奏齊魯一帶災荒，才說到一半，朕也隻得叫他先候著！”

李太後嘲笑一聲：“偏宮也罷，正宮也罷，那上陽宮鬼氣森森的，我死也不去。”這上陽宮本是曆代太後所居，最後是太祖之母杜太後所居，厥後太宗繼位後，將太祖皇後宋氏搬家在上陽宮。其中的景象，她倒是曉得的，宋後臨死前幾年，痛恨極深，淒厲謾罵，連太宗最後去看她時，也被嚇出一身盜汗來，小病了一場。宋後身後，宮中傳說她在上陽宮陰魂不散，原上陽宮的宮女們也紛繁嚇病。李太後對此中經曆一向深知，更不敢住到上陽宮去。

李太後聽得真宗到來，咬著牙抬開端衝著真宗道：“天子，哀家原是有罪，你三尺白綾也好，一杯毒酒也好，爽利落快地，卻不能叫我摧辱於奴輩！隻兩樁事：我老了，彆叫我搬來挪去的；允升這孩子甚麼都不曉得，你彆見怪了他，便是我念您的恩了！”

真宗立即道：“說得恰是呢，趕明兒皇後多帶著佑兒來給太後存候。且四弟五弟六弟的孩子們也都是玉雪敬愛，輪著來給太後解悶兒纔是。”

這邊宮女們捧了熱水上來，楊媛忙親身上前，奉侍太後挽起袖子，那邊劉娥也拉了允升疇昔洗臉。

郭後被她這一厲聲，倒一時不敢回話了。

真宗哼了一聲，道：“上諭又有甚麼不對？”

一語既出，世人都唬得白了神采，楊媛上前一步，待要辯白道：“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