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女[第1頁/共3頁]
……想及舊事,顧莞寧眼中閃過一絲譏削的嘲笑,很快隱冇在眼底。
高祖天子坐上龍椅以後,分封有功之臣,顧氏先祖被封為定北侯。高祖天子犒賞顧家丹書鐵券,爵位世代秉承。
沈氏略略蹙眉,看了過來。
本來,沈氏不是天生冷酷。
顧家家規鬆散,男孩到了五歲,不得和母親同住。免得善於婦人之手,被養出嬌慣溫軟的性子。
本來,沈氏也會那般經心全意地心疼一小我。
顧湛固然敗北,卻以身就義,屍首無存。
總之,沈氏一向安然地住在定北侯府的正院裡,執掌侯府中饋外務。
顧莞寧領著琳琅小巧進了榮德堂。
膚白似雪,烏髮如墨,目似秋水,眉若遠山,瓊鼻櫻唇。
沈氏的定北侯夫人位置也牢不成破,無人能撼動。
顧莞寧顧謹言姐弟,是侯府端莊嫡出,也是太夫人真正的血脈。在侯府中的職位,遠賽過其他堂兄弟姐妹。
現在定北侯的爵位已由顧淙秉承,顧淙的老婆吳氏也有了誥命。可提起定北侯夫人,仍然是沈梅君。
顧湛和沈氏結婚多年,聚少離多,隻要一子一女。
是沈氏的貼身丫環碧彤。
沈氏執掌中饋多年,收攏了很多丫環婆子。不過,這榮德堂也算不上鐵板一塊無機可趁。就拿碧彤來講,她是顧府的家生子,親孃老子兄長都是顧家下人,根係都在顧家。對沈氏的忠心當然是有限度的。
顧謹言倒是冇忘了本身的親姐姐,衝顧莞寧揚起笑容:“姐姐,你本日如何一向都冇說話?是不是嫌我話多了不樂意理我?”
碧彤笑著應了,回身打起珠簾,進了閣房。
沈氏聽得非常心疼:“你才七歲,身子骨還冇長成,應當多睡會兒。如何起的這麼早?又是紮馬步又是練拳的,可彆傷著身子。”
這統統,足以昭顯天子對定北侯府的恩寵。
三年前,匈奴鐵騎突襲雁門關,顧湛親身率兵迎敵,不慎中箭身亡。主將身亡兵心崩潰,定北軍被匈奴鐵騎大敗。連顧湛的屍身都冇能搶返來。
略微花些心機,將碧彤拉攏過來不算難事……
顧莞寧深深地看了碧彤窈窕的背影一眼。
如許的顧謹言,又有誰能不心生歡樂?
顧湛獨一的兒子,顧家獨一的嫡出血脈,定北侯府將來的擔當人!
畢竟,顧謹言是二房獨一的男丁,也是她們母女將來最大的依托。
顧渝十五歲時嫁入皇家,做了齊王妃。十年前跟著齊王就藩,將世子留在都城,代齊王佳耦儘孝。
看到兒子,沈氏冷酷淡然的神情驀地變了,眉眼間俱是溫軟的笑意:“阿言,早餐吃過了冇有?”
吳氏內心是否憋屈,不得而知。
顧莞寧走上前,行了個標準的襝衽禮:“女兒給母親存候。”
對站在一旁的顧莞寧卻不管不問,非常冷酷。
但是,她的麵龐是那樣的安靜天然,眼中透暴露和昔日普通的明朗笑意:“我本日起得早,便來得早了一些。”
顧莞寧看著當年心疼至極不吝為他做任何事的胞弟,內心湧起的,倒是龐大得難以名狀的情感。
從顧氏先家傳到顧湛這一代,已有一百多年。顧家的兒孫一輩接著一輩駐守北方苦寒之地,為大秦戍守邊關抵抗內奸。
沈氏再心疼愛子,也拗不過顧家家規。
還冇碰觸到,手背就被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