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微恙[第1頁/共2頁]

流言的能力，閔太後深有體味，越想越是憂心。

顧莞寧神采如常：“這些年有關我的流言從未少過，對我有何毛病？隻要皇上信我，母後信我，便足矣！”

這幾年，她做了太後，日子過得順心快意，已垂垂忘懷前塵舊事。此時站在王皇後的床榻前，舊事紛至遝來，一時候心潮彭湃，難以停歇。

不等她吭聲，徐滄就道：“你不消送我了，快些到娘娘身邊服侍。”

陳月娘目光掃過徐滄。

顧莞寧應了一聲。

甚麼？

陳月娘冇了談笑的表情，略一皺眉，迎上前來，低聲問道：“小巧，是不是出甚麼事了？”

顧莞寧安撫地看了閔太後一眼：“母後不消憂心。流言會傷人，是因為人道軟弱。我天生冷心冷肺，誰的惡言惡語也傷不了我。”

……

閔太後有些訕訕地應道：“還是你們想的全麵。”

……

饒是顧莞寧夙來沉著便宜，驟聞此事，也有些驚詫：“是甚麼時候的事？”

“太皇靜太妃既已離世，我們便好生將她安葬。”顧莞寧沉著地說道：“皇祖父離世已有六年，有太皇靜太妃到鬼域之下相配，想來皇祖父也不會過分孤單。”

“一盞茶之前，方纔閉眼嚥氣。”

顧莞寧目光一閃，沉聲叮嚀：“琳琅，你立即去慈寧宮送信。小巧，你去一趟椒房殿，將此事奉告皇上。夫子，你去傳我口諭，命宮中籌辦喪禮。”

閔太後慌亂無措的心漸漸停歇，靠近顧莞寧身邊，抬高了聲音說道：“莞寧，太皇靜太妃死的機會太不巧了。隻怕會傳出對你倒黴的流言！”

人在慌亂無主的時候，總會不自發地依靠身邊之人。

小巧賣力動靜通報。宮中表裡諸事的動靜，都由她彙集回稟。小巧這般緊吃緊忙，明顯是出了大事。

太皇靜太妃甚麼時候死不好，恰好挑在這個時候！

人閉上眼睛，統統都成了虛無。喪禮是辦給活著的人看的，千萬省不得。

閔太後曾做了十幾年的太子妃，王皇後既是中宮皇後，又是婆婆。這兩重身份壓下來，足以令她對王皇後滿心畏敬。

如許籌辦喪禮，破鈔龐大。

可見死的時候並不痛苦。

孫賢妃和王皇後鬥了大半輩子，最後都被困宮中。誰也想不到，孫賢妃死了冇幾日，王皇後就緊跟著去了。

陳月娘和琳琅敏捷互換了一個憂愁的眼神。

蕭詡略一思忖，點了點頭：“也好。就按著太皇太後的規製來籌辦喪禮。另有，將太皇靜太妃和皇祖父合葬在一起吧！”

閔太後想想銀子，不免有些肉痛。

“是，”小巧腳步未停：“我先去稟報娘娘。”

蕭詡對王皇後的豪情，一樣龐大。

“再讓人出宮，去王家和高陽公主府送喪信！”

若不是顧莞寧脫手，她底子就冇勇氣和王皇後較量爭鋒。

太皇賢太妃骸骨未寒，剛下葬冇兩日。太皇靜太妃緊接著又去了。外人不知就裡，豈會不胡亂測度生疑？乃至狐疑到顧莞寧的身上……

世人皆肅容領命。

他在床榻前站了半晌，目光落在王皇後寧靜的麵龐上，半晌才說道：“太皇靜太妃是皇祖父原配嫡妻，喪儀規製不宜對比太皇賢太妃。”

人走茶涼，便是九五之尊也不例外。元佑帝一死，除了王家人和高陽公主，幾近冇人再惦記這位太皇靜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