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蒙大難修女逃生[第1頁/共1頁]
“啊,又出了啥事?”月姑驚問。
“你是青蓮?甭怕,我是靜妙庵的姑子靜修……”女人明顯已擺脫了驚駭,站起家來,向月姑跟前挪動一步。
俄然,屋外一陣短促的腳步聲,有人排闥出去,是興善,鎮靜失措地模樣令人一陣心驚。
月姑拉住靜修冰冷的手,說:“徒弟,快去俺屋裡,用飯安息,看你這摸樣,真像是大難不死,逃生出來的,不幸人哩!”
“前天大雨裡,靜妙庵遭鬼子和皇協兵淫掠……俺慌亂中為出亡跑到北牆外,鑽進茅草層裡遁藏,幸虧發明這洞,才藏住身子,躲過大難。這兩天又渴又餓,被大雨淋得難受,渾身發熱……想不到卻來到你家,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月姑這名字,俺早曉得……你打發艾葉去庵裡送過糧米,你在庵堂四周棉花地裡做活,俺常遠遠瞥見你。萬家林中的無影碑前,俺也曾去祭拜過你的丈夫萬永義先生。青蓮、青山,春堂,常去庵中玩耍,我都認得。連你身後這位先生,我也熟諳呢……”靜修哽咽地說著,一邊雙手合掌向月姑和青蓮請安。
“娘,姑子庵的靜修徒弟。”青蓮低聲對月姑說。
“娘,我曉得,你在想必然把抗抗養大成人”青蓮停動手,眼含熱淚看著月姑。
暗淡的燈光下,月姑雙手抱著抗抗坐在炕沿上,淚跡斑斑的臉頰不住地在孩子紅撲撲的麵龐上親吻。青蓮眼泡仍然紅腫,她剛哄春亮睡下,下炕刷鍋洗碗,轉頭對月姑說:“娘,抗抗睡了,把他放下,你吃點飯吧……兩天了,你一點東西冇吃呢。”
明天,鄉鄰們冒著大雨將月姑攙扶著送回家來。元盛、興善等抬回鬆綺的屍身,葬在萬家林中。永義、賢正宅兆的中間,兩棵巨鬆的另一側,又多出一座新墳。雨剛停,萬家營很多白叟和孩子都踏著泥濘來看鬆綺,為無辜被殛斃的劉教員弔喪,林子裡一片號哭之聲。這景象,至今仍在青蓮麵前。
“你快去看,是個女人……她說熟諳你,也熟諳我,可我不熟諳她,誰曉得是啥人哩!”
月姑點頭,微閉著眼睛,冷靜低語著:“蓮兒,孃的好閨女……曉得孃的心,咱要把抗抗好好養大成人。”
牲口棚側旁的雜物堆上,公然蹲著個黑呼呼的人影。月姑低低問:“你是誰?”
靜修哭泣起來,由青蓮攙著,踉踉蹌蹌去了月姑家。
“好人?咋黑更半夜摸進俺家地洞裡?”青蓮壯著膽量反問。
月姑喃喃說,“孩子,曉得娘在想啥嗎?”
月姑和青蓮都有些嚴峻,看看孩子們睡熟了,月姑便揣上短刀,和青蓮跟著興善從後園角門進入東跨院。
“啥樣人?”月姑母女幾近異口同聲。
“東跨院地洞裡,爬……爬上一小我來……”興善有些口吃起來,“我去給牲口加草料,見有人正從洞裡爬出,偷麻袋裡喂牲口的棉餅吃呢!”
“是月姑吧?我不是好人,是好人……”一個女人顫抖的聲音,
“真是靜修徒弟……你怎鑽進俺家這地洞,這是俺藏身避亂的處所,徒弟怎會屈尊摸到這裡頭?”月姑詫異地問道。
興善打著火鐮點起火紙,往女人身上照一照,微小的亮光映出女人飽滿的身影,一身僧衣襤褸不堪,滿臉汙垢,神采蕉萃。女人抬手拽下裹在頭上的布巾,暴露光禿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