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昏君[第2頁/共3頁]

趙明嫣心中格登一聲，臉上卻仍然笑著，美目流轉，端的是動聽心魄：“臣妾哪有甚麼奧妙。您也曉得，臣妾自幼流落煙花之地，幸得陛下看重，這才氣進宮納福呀。”

不知為何，除了對衛筠的恨不測，趙明嫣心中竟是不自禁地湧起一陣顧恤，她撫上昀獻帝的臉，在心中扣問，一個寄人籬下又被視作歹鬼現世被人驚駭討厭的四歲孩童，究竟是如何生長起來的？她撫摩著這張精美的臉，好一會才道：“陛下這般俊美，如何會是惡鬼現世，想來都是一群無知蠢婦胡亂臆想罷了。”

窩在昀獻帝懷中的趙明嫣身材一僵，好一會才笑眯眯地貼在他身上，和順低語道：“陛下又不是不曉得，那些老鴇為了逼人就範有多殘暴。陛下疇前不就問過臣妾這些疤痕麼，您當時還非常心疼呢。如何？現在有了嫵妃那樣的美人兒，陛下就開端嫌棄臣妾疤痕醜惡了麼？”

昀獻帝低低一笑，他的眼底明滅著莫名的情感，好一會才歎道：“以是你承認你和趙家有乾係了？”

昀獻帝挑了挑眉：“你如此篤定？”

半夜時分，趙明嫣翻來覆去未曾入眠，窗外沉寂，她隻感覺整座皇城都如同死了普通。正想著，就聽到悉悉簌簌的聲響。她一驚，從床上坐起來側耳聆聽，竟是聞聲門被推開的聲音。趙明嫣心下一跳，正想喊人，就聞聲一道熟諳的聲聲響起：“愛妃怎地還不睡？”

寥寥百字，就道儘了一個家屬的隕落與數百條性命的逝去。

趙明嫣一愣，驚奇地抬開端來，卻隻能瞥見男人的下巴，她反問道：“奧妙？”

趙明嫣做出回想狀，道：“他見我貌美，感覺陛下該當會喜好，就給我贖身。接下來的事情，陛下都曉得了。”

“趙氏嫡女，先帝為端明太子定下的準太子妃，趙曼晴。”他頓了頓，“唔，建國功臣趙氏一族，有從龍之功。自太祖即位以來便深得帝心，姻親遍及朝廷，表裡把持，曆經兩百多年紀代聳峙不倒，實乃當之無愧的西國第一大族。”

“趙家第十一代族長趙弘平被先帝封為鎮國公並戎頓時將軍，其嫡女趙曼晴六歲時就被許給端明太子為太子妃。趙弘平與先帝幾近平起平坐，趙家榮寵遠賽過此前兩百年。”

昀獻帝嗯了一聲，然後持續道：“這宮裡大家都有奧妙。但是我最想曉得的是你的奧妙。”

“可惜盛極必衰，宏嘉十六年，百官彈劾趙家逼迫布衣，結黨營私，解除異己，買官賣爵，把持官員變更。更兼趙家兵權在握，經常變更軍隊，內宮中打通宮人，窺視帝蹤。準太子妃趙曼晴私通下人，鄙棄皇室莊嚴，抄家時又查出很多犯禁物品，最後趙家九族全誅，血流成河。諸多世家大族牽涉在內，元氣大傷。”

明日是不是應當再做點甚麼來夯實一下他昏君的名頭。

趙明嫣作勢要推開他：“哪個敢吃陛下新寵的醋？陛下不去找那嬌滴滴的藍眼睛大漠明珠，反而深更半夜跑來我這怡容閣。今兒如果月朔十五，臣妾又要被太後孃娘怒斥了。”

趙明嫣安然地點了點頭，又搖了點頭：“我曾經是趙家的奴婢罷了。”

出乎趙明嫣料想的是昀獻帝並不像平常一樣迴應她的調笑，隻是把臉埋在她頸間，一言不發。

趙明嫣趴在昀獻帝胸口，看不到他的神情，隻能聞聲他胸腔裡安穩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