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始（六）[第1頁/共2頁]

“奴婢也不敢必定，隻不過睿親王每次回宮，不過呆上三五日便會分開，此次應當也是如此吧。”小宮女見她一臉的淡然，也拿捏不準她是一時起興還是當真深感興趣，也就問：“要不奴婢去探聽探聽？”

“你也老邁不小了。”太後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不動聲色：“皇上像你這般年紀，已經娶妻了。”“皇兄心胸社稷，兒臣倒是戔戔一介閒人。”周徹淡淡說道：“既然是閒人，還是獨來獨往的好。拖家帶口，不管走到那邊都不便。”

“也罷也罷。”太後終究讓步，“從小到大，你向來未曾聽過我的話，當初你父皇還活著時，也曾經說過，幾個兄弟內裡，你是最固執的一個，怕是聽不得人言……”“都是過往的事情了。”周徹從懷中取出一柄木梳來，“這是我在姑蘇買到的木梳，傳聞用這把梳子，能讓人精力利落……”

“當真是要走了？”蘇離不動聲色的確認。

“拿來我瞧瞧。”太後暴露了幾分笑容，“我兒真是故意。”“母後如果還是甚麼喜好的，一併對我說了，到時候也好帶返來。”周徹眼波流轉，揭開茶蓋吹了幾口氣，飲了半盞熱茶，神采也溫和了下來：“母後在宮中也甚少見到外間的氣象，我這幾年走南闖北，倒是見到了很多希奇物事，隻是不好多捎帶的……”

“這一走，也不知何時才氣再見，不如再多住幾日，也陪著哀家說說話。”

向誰探聽？憑甚麼探聽？

懷裡的周衍彷彿睡得不平穩，不是抽抽小鼻子，活脫脫就像那小白兔普通。蘇離隻覺如何看也看不敷，內心悄悄想，還是小孩子的天下比較敬愛。一旦長大，便是臉孔全非。細細看著周衍的粉糰子臉，不由遐想他長大後是怎生一副模樣。

“太後孃娘，皇上方纔又去過福太妃那邊了。”秦姑姑低聲彙報。

“皇嫂喪禮結束，這宮中亦無甚大事，百無聊賴，還不如分開的好。”周徹涓滴不為所動，眉宇間都是淡然之色。“可貴返來一趟，隻住這麼三五日，可真是叫哀家操心呢。”太後眉頭微蹙，托著下巴，很有些難過的模樣。

“在外頭要留意些，彆去那煙花柳巷廝混，如果瞧上了哪家的蜜斯，儘管返來同我說。”太後心知冇法挽留，乾脆趁著機遇多叮囑幾句：“不管如何嗎，婚姻大事，都是擔擱不得的。”一陣北風，吼怒而過。

甘泉宮表裡，一片白雪皚皚。琉璃瓦上落滿了雪花，在這傍晚的餘暉裡，唯有一抹苦楚的黃色。長長的門路上，一串串足跡，一向通向那盤曲的迴廊。宮牆下數枝梅花開得恰好，胭脂紅普通的色彩，讓人麵前一亮。

“外頭有外頭的好處，花花天下，比這宮中還多上幾分興趣。”周徹麵上至始至終都是了無波瀾，安靜如一潭死水。

“母後，我是冇有體例了。”天子無法的轉向外頭，“您看看，如何說都了無好處。”太後很快掩去了眼中的黯然，笑著打圓場：“說不準在外頭走幾個處所，就能遇見那好人家的女兒了。隻要家世明淨，也就彆無所求了。”

蘇離將周衍放在炕上，起家活動痠軟的胳膊，不經意間走到門外，遠遠見著長長台階下，一行人倉促路過。“那是誰？”隨口問門外的小宮女。“從甘泉宮出來的，該當是睿親王。”小宮女張望了一陣，“也許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