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暗流(四)[第1頁/共2頁]
蘇離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仰天禱告,隻盼如妃這一胎,是個男孩。
“將黃姑姑遣走吧。”蘇離用手扇風,“這時候可真熱。”“你終究決定讓我送她一程了?”倚紅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閒著好久了,真想找人動手呢!”蘇離雲淡風輕的偏過甚瞥了她一眼,“留她一條性命吧,打狗也要看仆人不是。”
倚紅勾起了一抹淺笑。此人,還似她熟諳的時候一樣,殺伐判定,毫不拖泥帶水。
“將《易經》尋出來我瞅瞅。”蘇離在雪浪紙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乾字。
這屋子裡,除了主仆二人,已冇有旁人了。
蘇離攥著銅錢,目光微閃,半晌後將銅錢緊緊握在了手心,“速戰持久。”
“無妨說說。”蘇離推開窗子,看著外頭那海棠花,悄悄入迷。
德妃現在的傲然,除了是太後侄女這一重身份外,還來源於有一個能夠依托的皇宗子。而如妃大要上的讓步三分,不過也是因為冇有撐腰的兒子,行事不免也就氣虛了些。隻要這一胎是兒子,這宮中,可就有好戲看了。
令蘇離欣喜的是,如妃果然生下了一個兒子。
“我倒是感覺,乾這個字,另有另一層意義。”冷不丁的,蘇離說道:“《易經》內裡,彷彿另有亢龍有悔一說。”蘇離信手一拋,那枚銅錢穩穩鐺鐺的落在了倚紅手心,“爻位到了上九,已位至頂點,再無更高的位置可占,高慢在上。進退不得,物極必反,樂極生悲。”
飛翠抱著周衍在外頭戲耍,圍了一圈的宮女。不時能傳來陣陣歡笑聲,蘇離喜靜,便獨坐在窗前習字,也隻叫倚紅一人奉侍著,究竟上,也是有事情要叮嚀她做。
倚紅卻已拿在手上,唸誦道:“乾為天、為圜、為君、為父、為玉、為金、為寒、為冰、為大赤、為良馬、為老馬、為瘠馬、為駁馬、為木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還要看麼?”“不必了。”蘇離淡淡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你倒是手腳快。”
不過,常常都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蘇離想要坐山觀虎鬥,怕是那兩位,也懷著如許的心機。這宮中的女人,凡是處在上位的,冇有哪一個,不是顛末千錘百鍊。誰也不是傻子,任由彆人當槍使。
“好吧。”倚紅意興闌珊,微眯了眼,單手遮著陽光,“我倒是有些獵奇,她背後的主子,到底是誰。”“我也獵奇。”蘇離深深感喟:“疇前還想要刨出來,現在看來,這大樹枝椏太多,根深蒂固,不要說連根拔起,就是觸碰枝乾,都大為不易。”
放下週衍,蘇離悄悄的立在殿門前,看著來交常常的宮女們,俱著一色宮裝,忙繁忙碌。
倚紅就不說話了,過了半天賦不知從那裡取出一個小瓷瓶來,“這類藥是慢性的,發作的時候會咳血,頂多挨個一兩年。”又將另一個小瓷瓶舉在她麵前,“這個來得快去得快,三兩個月就差未幾了。”
明顯是十三歲的少女,為何沉寂的如同不起波瀾的古井水,可真真是叫人感覺奇特。
“放心,到時候我給她下藥,保管神不知鬼不覺,讓她病上一場,到時候不走也得走。”倚紅笑嘻嘻的,涓滴不覺得意,“倒是方氏,你籌算如何措置?”“太後賜的,我能如何?”蘇離冷聲道:“也就這麼著吧,起碼這一名,還是明麵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