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章 鳳何以囚凰（下）[第2頁/共2頁]

此時天光一片敞亮，山上覆蓋著白雪。四周都是一片茫茫的白，又將雪色的光輝折射出來，容止就坐在這雪光裡，沉寂的臉容上也彷彿映著光輝的光輝。

她必然要歸去看看，親眼看他仍然安好。

皺了皺眉，他轉頭要往回走去，身形微動，他又停下行動，嘴角閃現一絲微微奇特的笑容。

他抬起苗條白淨的手指，在眼角邊悄悄一抹，再送入口中嚐了嚐，冰冷的血氣讓他頓時笑起來：“本來如此。”本來不是狀況減緩，而是死期將近。

此時現在，他反而俄然頗覺風趣：“花錯說過我無血無淚，這下子可算是有血又有淚了吧？”

容止隨便地走了不知多久，骨骼肌理彷彿被鉸碎了無數次，但是每次再低頭看，他總會奇特身材表麵為何看起來還是無缺無損。

楚玉冇心機聽他談笑，她焦急得將近哭出來：“我們去找大夫……不，你本身就是最好的大夫……這不是醫術能處理的……去求天如鏡，求他救你好不好？”

楚玉上氣不接下氣趕來時，見到的，便是容止落拓地坐在山崖邊，側臉垂目，似是在賞識山下風景的景象。

見楚玉如此鎮靜，桓遠也跟著踏上船麵，擔憂地扶住她站立不穩的身材，低聲問道：“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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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惶恐地望著容止，隻見他的眼角唇邊，都流淌出來一縷殷紅鮮血，流淌在他冰雪般的臉容上，更顯出一類彆樣的瑰麗。

“停船！”

方纔下了長久的一場雪，楚玉發頂身上已經落滿一片瑩白，這雪也覆擋住空中上統統的陳跡，楚玉喘氣不決，倉惶四顧，最後抬開端來時，眼睛瞥見火線山腰上，一抹漂渺如孤鴻，但轉眼間又消逝不見的白影。

肝火頓時煙消雲散，楚玉撇了撇嘴，有些煩惱隧道：“好啦，我就是比較好騙，很傻很天真，你對勁了？”頓了頓，她伸脫手來，握住容止冰冷的手掌，低聲道，“你心機深，你本領大，我栽在你身上也不算丟臉，剛纔我就在想，隻要你能好好的，我甚麼都不在乎了，現在能看到你，就感覺非常歡暢，你愛騙幾次就騙幾次吧。”

楚玉慌亂之間一把抓住他的手，如同抓到拯救稻草一樣，倉猝道：“我要下船！”

楚玉走近時，容止也轉過甚來。他微淺笑著，目光沉寂悠遠。語意卻帶著幾分調侃道：“如何返來了，是捨不得走了麼？”

他上山做甚麼？

容止輕拍寬袖，衣衫下襬一展，便席地坐在雪上。

腳下俄然踏空，容止及時收回來，這才認識到，本身竟然在偶然之間走上了死路，他定了定神，視野稍稍規複了一些亮光，這方看清楚。此地是險要的山頭，與劈麵的山嶽一同夾著下方幾十丈遠處湍急的流水，波浪吼怒著相互拍擊。看在現在的容止眼中，便是一條雪也似的白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