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看見第四刀的人[第2頁/共4頁]

話音未落，人已直直倒下，噗通一聲，竟是麵朝雪地；由此暴露背後左肩一大片深紅的血跡，觸目驚心。她竟受瞭如此嚴峻的傷，怪道她驚駭落水，那可不是冷一下那麼簡樸。

“親熱？”麵具前麵的眸子帶著些微的自嘲，她想以她目下的裝束，不管如何也談不上親熱，不過，麵前這位雪千尋竟也不似外人傳言的那麼“孤介”、“目中無人”。

“天然是莊王府的客人說。”男人啜了一口美酒，箍緊懷中的美人，持續口若懸河：“話說七日前，莊王三十歲壽誕，正於府中大宴賓朋之時，忽從梁上跳下一隻黑貓，貓尾上繫著一封信，――那便是傳說中之貓尾信，”男人將“貓尾信”三個字念得悠長，接著道：“黑貓將尾一擺，信紙落在莊王案上，隻見內裡寫道：七日以後，借君人頭一用。勞君滌發潔麵，以待取之。落款，3、刀……”男人說得有眉有眼，彷彿他親眼瞥見那封貓尾信普通。

“西、西風？千萬彆死……真的，求求你，不要死……”

雪千尋不由得起家輕呼：“謹慎！那上麵……”

雪千尋驚詫：她是怕本身喚來太多的人麼？對了，春江院的確是個魚龍稠濁的地點，有大族紈絝後輩，也有江湖鹵莽豪傑，形形□各路人物堆積於此，而她又是夾在吵嘴兩道之間的大人物，仇家無數。

她捧著金絲嵌玉銅手爐，淡然穿過溫香軟膩的脂粉堆，所過之處，再花枝招展的女人也被她比得枯萎失容。男人們垂涎三尺地瞧著她，但也隻能是那麼瞧著，連喚一聲“雪女人”也不敢。

唔，本來是春江院阿誰壞脾氣的冰美人，雪千尋，莊王的雪千尋。她倒是個趣人！

“說甚麼胡話，你中毒了！不治會死！”雪千尋放開女郎，回身。“該死，竟然連個丫頭也冇帶。目下又是一身的血……不對，最好這裡冇有其彆人……”她在心中煩惱和衝突，舉目四顧，不料足下一緊，竟是女郎死命抓住了她的裙角，骨節泛白。

俄然一抹湖色浮上牆頭，披了月的華光。

“唔？”女郎指著臉上的白玉麵具，悄悄道：“莫非她天生一幅修羅臉？”

“固執一點兒！你不是傳說中的不死之身冷血妖怪麼？”

“我奇特嗎！？”女郎不甘承認，卻聲音微小。

西風脂玉般的臉頰出現紅暈，渾身轉動不得。

“西風！跟我說話跟我說話！”雪千尋霸道地用手指啟開西風的嘴唇，但是那唇倒是冰冷的。

雪千尋笑了，臉頰紅潤起來，隨即欣然道：“可惜我冇見過她的麵孔。因為她和你一樣，戴著刻毒的白玉麵具，拿著滴血的劍，但是，卻對我說著暖和的話。”

一起走著一起玩耍，驀的，颳起了風，她抬首望向虛空――

雪千尋渾身一顫，怔住。

傳聞三刀最邇來了帝都昕京，傳聞他接了樁大買賣，傳聞阿誰獵物、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莊王――何其殊！

不一刻，月下飛來一隻烏黑如墨的巨雕，攪亂了飛雪，徑直落到雪千尋和西風身邊。那黑雕目光鋒利，帶著戾氣。雪千尋顧不得怕它，將西風抱起，謹慎往那雕背上安設，隻是冇想到身姿頎長的她，倒並不很沉重。西風望著雪千尋，見她咬著嘴唇，一臉的倔強，覺得這對她一個嬌弱的女人來講太吃力，心胸感激和慚愧，嘴唇翕翕合合，似有千言萬語卻無從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