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茫茫欲問誰[第2頁/共3頁]

孔雀苦悶地想著。

東王揚起了手臂，凝起一股水鞭子，卻終究停在了一半。她把臉貼在羲奴如同石壁的心口，俄然間不成遏止地痛哭起來，海水猛地灌進她的嘴裡，嗆得她喉嚨一陣疼痛。她在海中閉氣了好久，又耗損了龐大的內力，現在隻感到病篤般的痛苦。

琉璃城仍鄙人沉。

“東王……吾心好痛……遊、遊不動了……”羲奴隆隆的嗓音在海水裡震驚，如同悠遠的鐘鳴。

羲奴冒死向上遊，隻遊了一會兒，便再也支撐不住，驀地劇顫了一下。

孔雀一邊挖土，一邊悄悄察看西風,卻從不敢與之對視。回想方纔那兔起鶻落的一戰――那一戰使他不得不放棄逃生，跟著西風來到炎心殿做伕役――他至今還感到四肢發麻。但是,更讓他發麻的是他的內心。

地下隧道正在一段一段靠近騰雲閣，隻待完成的那一刻再引水入渠。

被西風的威懾鎮住的羲奴，臨時墮入認識恍惚的安靜狀況，是以那劇痛也有了少量的和緩。不知為何，含混中的羲奴俄然不自禁地喚了一聲：“東王……”

鑽地挖洞是個實足的苦差事,孔雀旗下的這位土遁者,是在逃命的半途中被西風抓住的，他當然各式不平氣不肯意，隻因害怕西風的武力纔不得不來到炎心殿。厥後他見到不止西風,連雪千尋、伊心慈乃至東方巫美都極力參與發掘隧道，他才垂垂停歇了憤懣,開端賣力勞作。彆的，其船長孔雀也臨時從命了西風,率眾著力。

“東王，你究竟是誰？”

錦瑟未加理睬，隻顧專注地吹奏禦靈笛。有生以來，她從未同時把持如此數量龐大的陌生生靈。從“安撫”至“彈壓”，再到“降伏”和“禦靈”，她所用的時候還不敷兩刻的工夫。而這些在短時候內被降伏的生靈，此中不乏生猛厲種，倘若稍有忽視導致魚陣崩潰，則不但能激發它們之間的弱肉強食，更會使禦主遭受難以設想的群魚反噬。

如果死去，也一定是件好事呢。她在內心冷靜地想，終究停止了向羲奴的心口輸入溫氣。“羲奴，一起……永眠海底罷……”

在那芸芸魚陣當中，有一個龐大的湛藍色球體，其內充滿氛圍，並玉立著一個如夢似幻的女子，她橫笛在唇，正吹奏一曲震驚滄海的禦靈之曲，把持著萬千海中生靈向海霸遊來。

傾夜探了探東王的脈息，它仍然固執地顛簸著。

羲奴不再作聲，極力向上遊去。

“錦瑟到底想做甚麼？”沙子獵奇地喃喃。

與此同時，東王在海中奮力遊動，速率奇快，無人能比。固然身為水靈龍的她與水有著天生的相合，卻也因那強大的水壓而吃儘了苦頭。她像一條被巨人攥在手心的小魚，不得不凝集天罡衛氣護身。

東王獲得了儲存的能量，卻彷彿更加落空了生命。

傾夜忽地神采微變：“這水，不對。”

“錦瑟，莫要多管閒事！”東王冷聲道。

東王未答。她凝神感受著羲奴的心跳，它實在太衰弱了，並帶著沉重的滯澀之音。

“東王……吾……會死麼？”

“東王，為甚麼連你本身也一併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