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老漢的心，河裡的冰[第2頁/共3頁]

每一次早上起來去賣菜，走到這墳坡頭，七老夫都要歇下來抽上一杆葉子菸。

二娃苦著一張肥肥的臉，鼻子眼睛都擠到一塊了。小小拉著很不甘心的二娃走進了晨霧裡。

七老夫內心有牢騷，嘴上卻說，你是個好女人，為了孩子，為了我勞累了一輩子，也該我服侍你啦。

七老夫就對著那一片荒墳，唸叨著內心的苦。

小小蹲下身子，在路邊的地裡抓了一把土，向阿誰鬼影子扔去。

兩年前癱瘓了三年的七老孃躺進了七老夫親身修的墳裡。

七老夫端起車把，推著一車菜和兩個孩子順坡一溜往下小跑。六十多歲的七老夫另有一把子力量的，腰桿筆挺，走路腳下生風，多年的石工生涯，把他練得跟鐵打的一樣。

小小笑了起來，跑疇昔一看本來是山後的七老夫。

“搞啥子嘛！老子抽杆煙還惹到你了喔。”一個老男人的聲音大聲的罵起來。

明天，七老夫到了墳坡頭，按例停下了雞公車，坐在車把上抽葉子菸。

七老夫正在單獨憂愁的時候，小小的一把土就把他拉回到實際天下了。

本年過年，兒子水清和兒媳彩雲都冇有返來過年，他們好幾年都冇有返來過年了。孫子俊超也去了兒子媳婦打工的處所過年。

七老夫早上起來賣菜，推著雞公車走累了，坐在坡頭抽葉子菸呢，讓小小當作鬼了。

外婆家在十裡地外的桐林村。小小懶得煮早餐，帶著二娃一大早的往外婆家趕。

小小愣住了腳步，二娃嚇得想哭。兩小我都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七老孃癱瘓了三年，七老夫服侍夠了，常常抱怨，偶然候內心煩了還日媽倒孃的罵幾句。但是七老孃走了，他連一個能夠說話的人都冇有了。

小小伸手用力掐了二娃肥嘟嘟的臉一把。

小小敏捷地把小肥豬一樣的二娃從被窩裡拉起來，給他穿衣服，洗臉。

七老夫不缺錢，固然七老孃抱病這些年冇少費錢，但是勤奮的七老夫另有幾萬塊錢的積儲呢。

“不怕。”小小固然如許說，她的聲音卻在顫抖。

弟弟是父母帶著在打工的處所長到讀書的春秋返來的。父母更疼弟弟，弟弟是男孩比她這個女孩金貴。

他們能夠一起說說話，一起回想那些走過的日子。七老孃還會揚起那張儘是皺紋的臉和順的對他笑，說著她到老了還會拖累他的話。

兩個孩子陪著七老夫，下坡的時候搭順風車，上坡的時候幫著推。

長幼三個說談笑笑的往前走，趕到方家鎮的時候天還冇有亮透。

七老夫本來有些傷感的心，被這兩個孩子一鬨也歡愉起來。

霧是川中冬春兩季的常客，濃濃的纏繞在山前山後，包裹著竹林農舍。

七老夫奇怪的是一家人熱熱烈鬨的阿誰勁。他不期望孩子們每天圍著他，就想著逢年過節家裡能夠熱烈喜慶一點。

小小帶著二娃去了離鎮上另有兩裡地的桐林村，七老夫把菜從車上搬下來擺開，等著趕集的人來買菜。

“小小，有鬼啊？”二娃悄悄地用手指扣了一下小小拉住他的手。

七老孃就會打動得哭，像個小女孩子。

本年開春早，春節前幾天就已經立春了。隻是立春前的暖冬和立春後的倒春寒，彷彿讓季候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