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大宅院[第1頁/共3頁]
他陰著臉寫出一副春聯來。說是要恭賀蘇二丫燕徙之喜。他一個管家,也僅僅是略通文墨,寫不了長對子,便一句四字,送了蘇二丫一個極其簡樸的春聯。
蘇二丫心知,這吝嗇的管家是在暗諷她把代價壓得太低了,這是在儉仆事,又瞧不上她粗布舊襖的打扮,謾罵她過個缺柴少米的淡泊年。
那老管家雖說是下人,但跟著個秀才老爺十來年,他就感覺自個是個蘸過墨水的,比這些鄉間來的莊稼戶要高一等,態度多了幾分傲慢。
“我瞧你這春聯字寫的好雖好,句子卻有些短了,不如讓我再加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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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管家在一旁,覺得她們是通同好的,連帶著對薛家姐妹二人也氣上了。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低頭用南邊方言說了幾句刺耳話。揣著那五十五兩銀子,拂袖便走了。
容珩此時正將目光落在那兩盆睡蓮上,夏季裡蓮花並不開,平凡人養的睡蓮恐怕連荷葉都不剩,隻是這兩盆並蒂蓮花,固然有些委靡,但翠綠的葉子橫鋪在清澈的水麵上,露水滴點,裝點著那一抹翠綠倒也精美,若到了夏天定然都雅的緊。種蓮花的白瓷花盆也不是俗物,雕花招快意祥雲,寫著百年好“荷”。
隻這一個字兒,這春聯的意義可就全改了,這清楚是再說自家節約持,寄意極好。
薛家婆子怕買賣做不成,轉而投入了蘇二丫的陣營,幫著她壓價。
蘇二丫撇過那老管家,隻邀薛家姐妹二人留下來吃中飯,顯得親厚非常。
薛二孃比她二人道行更深了點,佯裝溫怒說到:“容小哥你這話從哪兒提及呢,這屋子如果死過人,我mm也不會瞞著你。要我說,這王家但是馳名的書香家世,就我這個粗人進這院子裡走一圈都感覺神清氣爽,可見這裡地氣極盛風水好。”
蘇二丫見這屋子位置與薛婆子說的普通無二,已是對勁了三分。然後又進了院子,見院內安插彆具一格,又是對勁了三分。剩下那幾分,就全屏容珩了。
“我們家容珩真是聰明,省了二十兩銀子我請你吃肉。”
薛家姐妹臉上笑的丟臉,再說這院子還充公拾,哪有好菜好飯,拿著五兩的“中介費”便告彆要走。
那老管家和薛婆子對視一眼,神采微變了變。
容珩擰著眉毛小聲道:“太貴了……”
容珩輕咳兩聲,麵無神采道:“太貴了……”
薛二孃給薛婆子使了個色彩。
薛家姐妹雖不像老管家那麼吃癟,但也感覺這一天下來被容珩擺了一道,又被蘇二丫戲弄了一遭,臉上極其無光。
蘇二丫心中暗笑,容珩可真是她的寶,這下可有了壓價的藉口。她與容珩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一個說這裡風水不好,他們要這宅子將來是要做買賣的,死過人的處所誰情願來啊。另一個說,可這有地窖的屋子實在不好找,如果代價肯低一低,……
蘇二丫用心激他,冷哼了一句。
行儉仆事,
黑糯米,是南邊的一種民風。如果人死之前吐的是黑血,這口黑血就帶著極深的怨氣,需撒上糯米,每日一換,七日纔可儘除這些怨氣。
“容珩,你瞧這宅子大小如何?”
薛家姐妹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自發得看人是極準的,此次倒都失了算。
這三進三出的宅子,到最後竟然隻賣了五十五兩銀子。蘇二丫在內心的確笑開了花,麵上卻裝出一副不情不肯的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