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零八落的一家[第1頁/共3頁]
現在李大去被征了勞役,一去三年杳無訊息,李老頭和李婆子守著媳婦、倆孫女並一個小孫子,一家子老弱病,碰到這類事兒,頓時就和塌了天一樣。
李家的李老頭和李婆子,一輩子隻得一兒一女,而獨一的兒子李大則隻得金寶這一個兒子,這下子就絕了後。
李花兒啊了一聲,撲疇昔推了陶大少爺以後,就回身跳進了水裡,要撈金寶。
而金寶,連個屍都城不曉得被衝到那裡去了。
陶家大少爺本來是要去撈魚的,但是彼時金寶也坐在河邊,剛好擋住了陶家大少爺的路。
李婆子是個凶暴貨,當時就鬨著要上縣衙。
這一腳有些狠,竟然把金寶直接踢進了水裡。
李果兒愣了好一會兒,“哇”的一聲,哭得更短長了。
張氏還是不肯,卻被自家大哥照著臉打了兩巴掌,繩索一鎖,就要往回拖。
生硬的聲音,聽在李果兒耳中,卻都是暖意。
說罷,就踢了金寶一腳。
比及李果兒回到家以後,已經入夜了。
李家算是完了。
那銀子,就在炕上滴溜溜地滾著,滾到了那不能動的李花兒的身邊,愣住了。
柴氏在中間見狀,忙道:“並那床被子,一起拿了。”
李家的五房――算起來是李老頭五弟的三兒子的媳婦,姓柴,人都叫他小三媳婦,論理張氏要叫一聲三弟妹,李花兒和李果兒要叫聲三嬸子――非要吵著說李大在家的時候,欠著她家的銀子,拿了張紙票據,就要來搶東西。
不幸李花兒還不會動,隻能任由人擺佈。
李花兒見狀,倉猝起家就要疇昔,但剛一起身,就見陶大少爺身邊的小廝,奉迎似得也過來踢了金寶一腳。
那庸醫還是不敷,眼睛隻往張氏身上瞥,還是因著此時弔喪的人來了,他才念著:“這鍍銀的破釵子值多少?夠酒夠肉的?罷罷,隻當我濟世活人了。”
張氏的大哥卻說:“我們給了李家銀兩,他們才讓我們把你帶歸去,你現在不走,莫非要等著她們賣了你?爹已經又給你尋了戶好的,快和我歸去!”
張氏並不認字,又不如這李小三的媳婦能鬨騰。
張氏想過來攔著,口中還說著軟話:“她三嬸孃,實在是家中現在艱钜,能將來大郎返來……”
清河村的人閒嘮嗑的時候,都如是說。
本年剛入夏的時候,李家的大閨女李花兒帶著弟弟金寶去淨水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恰好撞見了陶家的大少爺。
張氏那裡還顧得上東西,趕緊撲在地上,抱起了李花兒哭道:“花兒!花兒你冇事兒吧!”
這就是李家孫子的命。
就在這時,柴氏的大兒子李柱子――本年十三歲,與李花兒同齡――已經到了炕邊,見李花兒身下的褥子固然洗舊了又有補丁,倒是一等一的潔淨。
說罷,碎碎念地分開了。
說罷,丟了一兩銀子在炕上。
李柱子和李木頭因嫌著李花兒礙事,竟然將她一拖,就拖在了地上。
冇等張氏說完,柴氏就當頭吐了張氏一臉吐沫星子,手指導著張氏的鼻梁罵道:“呸!你那死鬼丈夫早就上何如橋娶鬼老婆了,還返來呢!”
說了這麼句話,連個藥方劑都冇開,就要銀子。
看著徒留四壁的家,和躺在床上的姐姐,李果兒委曲地撲倒在李花兒的聲音,嚎啕大哭。
張氏弱質女流,性子非常溫軟,到了現在,丈夫不知所蹤、兒子死了、女兒病了、公婆也接踵歸天,頓時手足無措,幾欲哭死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