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風沙漫舞[第1頁/共2頁]

帳外天氣暗淡下來，淩厲的北風颳得帳子呼呼作響，那些漏出去的烈風撲得油燈忽明忽暗。李將軍悉心聽著，蘇之說得字字清楚而寂然，那油燈的火焰在二人瞳人中悅動著，李將軍聽罷，還是讚歎：“可……將孫利定罪，難辦之處實則在於司馬錫，這少年公子，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如此有勇有謀，如此一來，王謝世家在朝中聲望倒是增益很多！”

蓖芷朝蘇之對勁一笑，抖了抖衣袍上的黃沙，道：“是呢，想必二位亦知了，孫利在軍中當場問斬一事，我便是奉王謝之命來監斬的，照理說，監斬之人應是主理此案的王放勳，但他擇日便要去所賜封地南廣郡了，穀旦所限，便不能來，故而我替他來了。”蓖芷說著便蕭灑一坐，“叫我說呢，他目標已是達成，對此監斬之事又無興趣，與我們但是分歧，他不來恰好，我但是巴不得來瞧呢！”

李將軍回了個禮：“不礙的不礙的，蓖芷公子，但是建鄴城中有何動靜？”

時近八月，伴著黃沙漫天飛舞，北境一下清冷了很多。旋風一起，那沙子便如細細砂紙般磨得臉頰生疼。可北境的鎧甲兵士們天然無懼如此如同瘙癢般的疼痛，百戰存亡曝疆場，拋頭顱灑熱血之事已成了家常便飯，兵士夙來練習如此，倒也習覺得常，而不堪重負的是他們內心漸漸閃現的竄改。

孫利於軍中當場正法！

疲憊與饑餓如野棘藤蔓在心頭不竭地恣肆地發展。

“我本覺得是需數月的！”蘇之去到李將軍帳中，李將軍本亦是要去尋他。

“李將軍好，王將軍好！”蓖芷興高采烈的神采全寫在麵上，雖北境入夜有些倒寒了，但貳表情非常愉悅，仍敞著衣衿無懼風沙。

正說著，二人卻見餘光所及處那門簾由人從外頭一把翻開，一股勁風一下吼怒著灌入。此在軍中最高統帥李將軍帳中，將軍們如有事稟報也需叫門口兵士通傳，得應允火線可入帳內說話。那門簾子一起，李將軍隻驚了一跳，蘇之卻隻輕瞥了一眼那厚重的毛氈門簾，旋即，貳心中預判的那嬉皮聲音自門口傳來。

“你喚我王將軍可當真是折煞我了。”蘇之故作不屑道，“下回進帳來應要通傳，曉得麼？”

經曆數月大難，晉軍耗損頗重，火線建鄴都城經曆累年門閥鬥亂已耗經心力，此次迎戰征討亦算是傾囊而出，現在，已到了心中痕癢難耐的緊急時候，進一步許是開闊天空，退一步許是萬劫不複。

蓖芷未曾想李將軍竟如此答覆，又覺好氣又覺好笑，直嚷：“李將軍，你都是不惑之年的人了，竟如此老練！”

蓖芷故作寒微，連輪作揖：“李將軍，王將軍，小人一時胡塗，饒了小人這一回罷！”

蘇之凝著那跳動的火焰，目光深幽：“我預算著大略是證據確實，司馬錫無從狡賴，便隻好棄車保帥，不再乾與。”

蓖芷起家道：“這話我怎愈發聽著不對了？”

那施藥療法常常需求扯開那新長好的血痂，敷上新藥糜，因是太疼，軍醫顧念蘇之痛苦隻每日停止一次，而蘇之卻自言要求一日三次，如此便可好得快些。軍醫不忍，又拗不過蘇之，便隻好應允了他。常常醫治時，蘇之都疼得蹙緊眉頭，然他一聲不吭，唇齒顫抖，閉目冷靜啞忍，隻許薄汗緩緩凝做汗珠自額上滴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