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鐵蹄逐北[第1頁/共4頁]

飲完酒，軍兵便要從北門離城踏上北伐之路了。步隊緩緩向城外活動，蘇之隨行了半晌，又勒住馬，回身望了一眼他住了二十載的建鄴，城春時節草木蔥絨，一簇一簇的綠諱飾著屋舍瓦頭，這城見證數朝數代君臣更迭，見證了無數次南征北討的軍隊出征，曆經風雨飄搖，閃現奇特的陳腐而班駁的氣味。

少時，孫利將軍由幾名親兵圍聚著從大街拐角出來，這是蘇之在夜刺事件後第一次見孫利。孫利比蘇之稍年長些，坐在頓時，抬頭傲視四周的百姓，神情一如他的寄父孫淵普通傲岸，見了蘇之也隻冷哼一聲，騎在頓時從他身邊顛末。孫利與司馬錫沆瀣一氣，同謀了扶瑄被刺一事，劍鋒直至王謝兩家，蘇之恨在內心，麵上卻不得不啞忍，一如平常沉著自如的模樣。

蘇之點頭：“隻是這後續之事需由你探查了，我明日便要出征……”

扶瑄聽罷笑道：“勞煩蓖芷公子親身去，我這但是欠下了一個大情麵了。”

兵士揮拳嘶吼，豪情壯誌突破雲霄。三萬軍兵也將碗中之酒飲儘，劈裡啪啦的摔碗聲在北門城下響作軍歌一片，壯闊宏亮。

蘇之一瞧扶瑄，已然在床上坐起家子倚著軟枕看起書來。

少時，蘇之到達南門靜候北府軍。北府軍的兵士自南門魚貫而入，領頭一個陣的鐵騎由兵士中的精銳將士構成，個個披銀覆盔器宇軒昂。出征前的城內佈陣巡兵不但是鼓勵士氣的，更是給城內百姓乃至天下百姓看的。馬隊陣列後，北府軍的步兵分擺佈兩路迂道將蘇之和他的親兵包抄在中心，南門外另有源源不竭的陣列順次排丈而來。

“孩兒走了。”蘇之垂目淡淡道。

孫利見剛纔本身不屑的蘇之來問候，便更趾高氣昂了，哼哼著迴應道：“我當是誰呢，湊趣著來問候本將軍，原是王小將軍，本日如何不見與你整天廝混一起小公子？”

扶瑄低頭摸了摸脖頸，神情似有些黯然。

蘇之來到王府大門口的時候，王世安已然在那邊了，身形矗立，威穩如山。

待三萬將領兵士依數到齊後，三人盤點了北府軍的兵馬，便各懷苦衷地領著步隊解纜巡建鄴中街去了。

蓖芷出門後，蘇之便換上一襲紫金丹紗羅文衫，前去謝府作出征拜彆，謝安命人開啟一罈陳釀棗集美酒與蘇之祝行，並贈與蘇之一柄七珠連星墨陽劍。蘇之豪飲三盞佳釀，拜過謝安之恩，便又行動不斷地去到扶瑄房內道彆。

“孫將軍，彆來無恙。”蘇之道。論軍中端方，蘇之軍位不如孫利高，理應施禮問候。

“東西都清算安妥了嗎？”

步隊穿過中街行至北城門下，兵士堆積，三萬軍兵依列排開，浩浩湯湯，氣勢嚴肅。北府軍駐守天子腳下得以優寵遇遇，此次出征兵士皆配銀鱗胸甲，腳蹬軟革軍靴，期間訓馬隊穿越於陣列間，映著日頭從遠處望去一片熠熠銀輝似江麵波光粼粼、萬舸爭流。三位將軍駕著馬行至行列之首，陣前門下軍旗動搖，人喧馬嘶。城門邊有一小支軍隊拉來了幾缸酒，又有一隊人在兵士中間分發著酒碗，酒從缸裡倒出，酒色渾濁，氣味淩冽，明顯是混了故鄉泥沙的行軍酒。

“好，不要誤了吉時。”

“我這常日有甚麼好玩的好吃的，你也都一道享用了，你要出征，一時之間也不知送你甚麼祝行好。”扶瑄從懷裡摸索出一個符墜，看上去磨得舊舊的筆跡也有些許不清楚了，“這是我小時母親從廟裡求來的，倒不貴重，但卻能保你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