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歡_分節閱讀_22[第2頁/共4頁]

真！也怪他那右腿腳不好使，後腦勺被杆子猛敲一記，身子晃了兩晃，不及看被誰攻擊，便風擺楊柳普通跑起來。畢竟是被練習有素的保鑣兵摁到了地上――好傢夥！又是一悶杆子。抽杆子的保鑣兵，長著張鵝蛋臉，嘴有點癟，咧開了道：“嘿嘿！小子哎，這下轉動不得了吧！”

聽了號令，幾個下人不敢有半點怠慢，從速過來把恍恍忽惚的月仙扶起，就要往外頭去。月仙乖得像馴羊，這會兒立了起來，俄然復甦了很多，內心一急，道：“多謝侯爺美意！我這裡急……我得儘快去見阮蜜斯！我此次到南京來就是為了這個……我……”說著，有點語無倫次，眸子子儘管向屋外乜斜。

“你說現在就這個模樣了，年紀若再長上幾年可如何辦噢！”說畢，阮母搖著頭，兀自逗弄起懷裡那隻寶貝貓兒來。

不等陳述阮家，幾個嘍就像撿了個大元寶似的，從速把月仙往侯天奎的府上押送。

萬十四姑戰戰兢兢，一邊慌亂地拾揀地上的殘塊碎片兒，一邊嘟噥：“大抵上了年紀罷……這手啊腳啊偶然候就是不聽使喚，我真是……”

侯天奎聽了此言，眼裡帶了一種殺氣，咚地一聲，便將桌子一拍。哪知，下人剛倒了一杯茶水擱在桌子上，這一拍，不偏不倚恰好拍在杯子當口，杯子被拍倒不說，手一陣劇疼，還濺了他一臉茶水。幸虧這茶杯是個銀盃子，嗆啷一聲滾到地上，也冇把它摔破。倒把月仙和一旁的下人愣住了，侯天奎臉上的肌肉顫了幾顫，咧了咧嘴皮，抹了把臉子，轉而又哈哈笑了一聲，笑嘻嘻的模樣道：“這個嘛……不難！要我侯某幫手的處所，我要說一個不字，算不敷朋友！夏老闆固然好好歇著去吧，明日還得勞你台端！這事不打緊，不出兩天我一準讓他阮家把阮蜜斯乖乖送到敝舍來就是！”說著，用舌頭拱了拱嘴角，顛了顛臂膀，“這事急不得，夏老闆就請等好動靜吧！”說罷，擺了擺手。

玄月十八日，鶯時和侯天奎的婚典準期停止。南都城的氛圍格外新奇，雲淨天空，清澈的輕風裡陽光暴露白晃晃的牙齒，咀嚼著草尖上美滿的露水。

鶯時坐到了打扮台前，伸手撕了貼在鏡麵

除了萬十四姑，阮宅高低這幾天倒是興高采烈。一個是蜜斯找返來了，老爺和太太降了火兒，日子冇那麼難捱了；一個是蜜斯即將出閣的喜慶！可謂“雙喜”臨門哪。他們笑很多高興！好似搜腸刮肚，也要把笑的神經揪出來，便是幸運。

相對來講，阮宅就要冷僻很多。

鶯時想逃削髮門的決計已然耗費。她躺在四周楚歌的囚籠裡，等候她的運氣。她的心臟彷彿已經停止了跳動，周身的血液也凝固了。她已認了命。認了運氣的安排，乃至不再思慮。徒勞的思慮，隻能讓人在絕望的泥潭裡越陷越深。她已經精疲力竭了，如果用一個詞彙來描述她的狀況，那就是：哀婉。她處在一種哀婉的狀況中。在無助而孤傲的哀傷裡，隻要掠過一絲戀人的柔情，狠惡的幸運感就會使她發顫。幾近是致命的幸運：她不能不潸然淚下。但她的淚水已經流乾了。她曾在屋子裡發瘋似的轉著圈圈，不住地敲打禁閉的房門和鐵窗。但是現在，她的心房彷彿不再跳動，隻不過像是一塊抽動的筋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