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歡_分節閱讀_3[第3頁/共4頁]

月仙上場之前，悄悄地坐在背景“溜”戲，月騫也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前麵的戲一出接一出地演過，該月仙的《醉酒》下台了。此齣戲，戲評家曾曰：“扮貴妃者，一須有沉魚落雁之容，二須善銜杯折腰之舞，故又非色藝同臻美好者，斷不能等閒演此劇。”月仙粉墨退場，一身宮裝，扮相（9）都麗中帶著嬌媚，抱負中的沉魚落雁之容亦不過如此。他鉚上了勁兒，且唱且表，如“海島冰輪初轉騰”一段唱工，一字一句，都伴隨婉妙的身材，極其美好可觀。到高力士（月騫飾）進徹夜酒時，一句“誰來與你徹夜”，貴妃已薄有醉意，其掩袖淺笑，內疚作態中帶著千嬌百媚、傲視生輝，直至連飲而酩酊酣醉，身子遂輕巧一晃，倚案伏地。

玄月的都城，氣候甚佳。前門街，古色古香的店鋪一字兒排開，街上熙熙攘攘，雜耍的，賣熏燒的，叫賣烤鴨、冰糖葫蘆、酸梅湯、臭豆腐、菱藕、泥人兒、蟈蟈籠子、鷂子等呼喊聲此起彼伏，茶社裡小二的吆叫聲更是甜潤、宏亮，時有轎車和馬車打街前穿過的丁零聲響，四週一派繁華氣象。街口的承鳳樓，一間豪華的大包廂裡高朋滿座，在坐的有杜月騫、夏月仙、閻世成，四位軍官，兩位商界大佬，徐三爺和一名穿戴嗶嘰袍子的黑道頭兒，為首坐著侯天奎。侯天奎拱手道：“好好好！大師都是熟人了，不必客氣。”說著，斜望了月仙一眼，“夏老闆也真太客氣了，如此雅量，侯某有點擔負不起呀。”說罷哈哈一笑，獨自舉起了杯子，“恕侯某多有衝犯。”大師都舉起了杯子，月仙見狀也從速端起麵前的茶杯，“那夏某就以茶代酒了！”說完一飲而儘。

接著，“不過您幾位儘管放心，這趟準錯不了。我們如果冇有實足掌控也不敢隨隨便便地請諸位來不是！”這李誠瑞原是個票友（2），老北京人，前清貴族後嗣，太太是天津衛馳名的淨角馬連錫的女兒，結了婚今後纔到天津開劇場的。

徐三爺也笑著說道：“也好，月仙天生一副好嗓子，就為大師獻上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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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恭岩乃至躥到台上溜了一嗓子，“這場子裡如果坐滿了觀眾，耍著保準過癮！”

談笑風生之際，侯天奎話鋒一轉：“趁此雅興，夏老闆何不給大夥唱上一曲？”

待卸裝洗臉過後，仨人到街前喝了茶。在雅座裡，聊得努力，特彆是三爺一談到戲那是真來勁兒。更可貴的是三爺不像其他社會人士一樣把唱戲的當賤業看，也不存在甚麼尊卑各彆。他本身呢，雖則在當局為官，倒是整天醉心於書畫與皮黃。高談闊論一番後，三爺點到了閒事：“本日一事，雖了未了，我那侯表叔有個犟脾氣，我看這事還得這麼辦……”三爺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月仙和月騫都說“好”。

幾位軍官和大佬也起鬨道：“是啊，是啊，何不唱上一曲！”

散了場，月騫和他拉手：“真不賴！這一露臉可把丫們震了，咱今後可有奔頭兒了。”

陪著他們看場的劇場老闆李誠瑞，這會兒也笑著說：“這個劇院可花了大代價，不但弘大，並且還是全新的呢。不瞞幾位，這裡幾年前曾遭過火災，把全部場子都燒了，眼下看到的是本年剛建好的，還冇使過呢！接下來就看各位的玩意兒好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