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記憶情深[第2頁/共3頁]

再厥後，她纏著他吹起了玉笛，笛聲時而清越委宛，時而如炊煙般嫋嫋，旋律婉轉奇特，不像是徒弟教給她的那幾首。

他看她的神采微微驚奇，見她寬裕之態旋即莞爾，調音撥絃，三兩聲後便把握著七絃，行雲流水的彈奏起來。

她扭頭，卻見他不知何時到來，一手揹著身，一手改正她撥絃的姿式，白淨溫和的臉龐離她的鼻尖不過幾寸，讓她刹時愣在那邊。

她張嘴無言，聽他說若得空了，便可來後山望著都城、看看星空。

她隻當他冇由來的讚歎，全然不知他另有所指，嘴不伏輸，說下落花也有胡蝶喜愛，像他這般的人，決計是有神明保佑的。

她話匣一開，頓覺輕鬆非常，嘰嘰喳喳的說著小時候的趣事，又時不時談及將近及笄，爹爹管她甚嚴，每日安排徒弟催促她學這學那，讓她得空玩耍、不甚憂?。

她憑著影象找到後山卻不見他，隻要涼亭風吹紗揚，一把蕉葉琴放在正中，琴桌上有一方雕著祥鳥的香爐，縷縷青煙從鏤空斑紋蓋中纏繞而出。

她羞紅了臉，辯論論彼時幼年，她不是用心的。

她聽著又吐舌頭、又縮脖子，恨不得找地洞鑽下去。

再不歸去爹爹就要罵了，她情急之下籌算試最後一次。用儘儘力一拋，那紅繩在她欣喜的目光中朝屋頂而去，卻打了幾個滾又落下。

她隻感覺腦中“嗡”的一聲，緊接著後腦狠惡的疼痛起來，像是有人揪著她的頭髮將她撂倒，她身子一晃便跟著劇痛跌落在地。

她四顧無人，便撥了幾根弦，頓覺音色敞亮清越。

她低頭咬唇看著鞋尖，說爹爹說她喜好看些不關緊急的書，又貪玩，學而不精，教琴徒弟都換了兩位，總和她說誰誰家的蜜斯如何超卓，她再如此下去，隻怕冇有合適的王公後輩來娶她了。

可她力量甚小，試了幾次那紅繩隻扔到屋簷便落了下來。

回府已是半夜時分，曉紅捱了罰、父親發了怒，爹孃問她去了那裡，她卻杜口不答，隻說是玩的忘了時候。

他們一起說著走著便到了都城的後山，累了便在石頭上坐下，俯瞰都城的萬家燈火，另有七巧節拉起的排排燈籠燃放的燦豔炊火，人頭攢動的長安街上儘是各色的裙子，雨早就停了，半月羞赧躲入雲層，天頂的銀河敞亮萬分，星星像是要墜入人間普通低垂著。

她倉猝去拾，卻眼瞧著那紅繩落到了來往路人的頭頂。

幾朵粉白花朵簇擁在枝頭，花瓣淺粉，乾後略微朝裡收縮，裹著淡金色的花蕊，手一碰便如薄紗般顫抖。

她趕緊承諾，看著他落寞的容顏和那超出統統、看向虛無的目光，分不清這到底是花圃裡的程王爺，還是她弄錯了人。

那人裹著絲帛的大氅，著烏黑的衣衫，腰間彆一隻透亮玉笛，身形頎長清雋，伸手接住掉落的紅繩，大氅滑落，長髮垂順的散開，扭頭髮明她站在幾步開外的處所盯著他看。

他笑著看她，眸子不似先前那般通俗，卻敞亮如星鬥。

他冇有立即答覆，緩緩沿著街道走。

隻是她被嚴加把守起來，每日奉侍她、盯著她的丫頭輪班換，她一向記取去後的，可老是冇法脫身。

紅繩滾落，一陣風肆起。紅繩偏了方向朝屋簷另一頭去。

他卻神采微變，說此樂譜不成傳人，若要學隻可現聽、現學，且每次彈出都切忌緩慢，務必心平氣和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