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兩處情愁[第2頁/共3頁]

雨勢漸歇，跟著一聲雀鳴，紅雀似劃過的花火，敏捷的消逝在夜幕中。

她現在，連程清璿身在那邊、所做何事都不知。就更不知他是否真的恨本身，她竟連膽小的公主都不如，到頭來竟冇能看清本身、不敢去看，待她看清已然太遲。

若芸乾脆丟了筆，翻看案上無聊的書卷，不想字字句句皆不進她內心，瞧見那一筆一劃滿腦筋儘是那日他替她提筆捉刀的景象，這動手中的書看來看去滿目皆成殤。

她一扭頭，隻見一道明黃的身影擋在廳內，讓她不得直視窗欞，可乍看之下卻比白天的日光更刺眼。

“尊主？”侍從麵露驚奇，但見他麵色沉沉，隻得點頭從命。

待他倉促下了樓閣，程清璿緩緩踱步閣中，未幾時便帶著字條而出，按例在外頭裹了細薄又密織的油綢，喚來紅雀綁在它腳爪之上，又放下一碟吃食。

榮錦桓見她防備之色較著的掛在臉上，麵露苦笑，點頭道：“你現在這般怕我，竟是朕咎由自取。”說罷便長長的感喟。

曉紅忙賠了個笑，施禮道：“奴婢這就去傳。”

開初她因夜不能寐、喪失期件而煩躁不安，執筆添墨字不成句；吳美人恩寵一時卻暗淡結束，她刻畫春花卻繪的七零八落。

“不忙。”程清璿出聲禁止他的分開，叮嚀道，“讓夏朱月再等一兩月，這回先逆流而上，取道豐州。”

如果能夠變動，她必然第一時候奉告爹爹不要做傻事，隻要再等等太子便會即位、天頤便會迎來轉機；如果能夠變動，她必然在他伸脫手的時候毫不躊躇的隨他分開；如果能夠變動，她乃至不肯挑選忘懷——如果幾年以後還是這般結局，她甘願賭上一把，賭終能如願以償。

曉紅見狀，忙焦急的點頭，又瞅了眼榮錦桓，比了個睡覺的行動。

程清璿感喟一聲，伸手擰了擰眉心，眸中一抹悲色轉眼即逝，看向虛無的眼中又覆上了散不去的冷酷。

他默朗讀來麵不改色，將綢布翻轉背麵字體倒是狂放蕭灑，未蓋印鑒倒是風俗性的點了兩點，彷彿謄寫的人非常不耐煩。

她苦笑，又扔了書卷，將臉埋進雙手，這一按手心吃痛她又不得不放開。

即便她能當場迎著榮錦桓的詰責、實話實說，統統都可變動麼？

雖抹了百澤給的藥膏，傷口冇先前那樣綿密光鮮的疼，但夜晚沉寂她又心煩意亂，若芸睡了未幾時便感覺絲絲疼痛從膝蓋、手心傳來，讓她展轉反側乾脆起家，兀自走到桌案前點了燈，寫寫畫畫。

她翻覆醒來兩次，總覺著那裡不對，眉頭一皺霍然坐起，卻見本身不是睡在院中的榻上，而是睡在內寢的床上，身上蓋著曾披著的外衫。

侍從忙垂首，沉默以對。

她不出聲，榮錦桓便也不吭氣，一掃先前的帝王威儀，隨便的坐著，兀自搖著摺扇，彷彿一副風騷俶儻的公子模樣。

榮錦桓才起家欲走近，瞧她才醒便這般恭敬又縮著，跨出的步子硬生生收住，盯著她的發頂半晌，才感喟一聲，看向彆處道：“看來，朕昨日是嚇著你了。”

冷風習習，蟲鳴聲聲，她眼下思念爹爹，思念那無憂無慮的日子，也思念那紅楓林中執她的手教她操琴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