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廢後[第1頁/共5頁]

瑈璿嘻嘻笑道：“母後這湯真好喝。北京也有筍啊？”

本就肥大纖細，這一場受傷，更是輕飄飄得彷彿風吹得走。身形卻垂垂微微隆起，瑈璿常常手撫腹部，嘴角彎彎，臉上是近乎純潔的光輝。

楊士奇遊移著，跨上一步答道：“陛下！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事陛下與皇後，如同子事父母。怎能為人子而議廢母？”

楊榮皺了皺眉：“一國不成二後，要立陳女人，就要先廢胡皇後。”

楊士奇看出天子的顧慮，此次答得快：“當年宋仁宗聽信呂夷簡鼓勵，無端廢後，範仲淹孔道輔死力勸止，帶領十幾位大臣入宮進諫，宋仁宗雷霆大怒，乾脆貶謫了二人。這個事記錄在史乘上，謂‘朝廷一舉而兩失’，多有調侃。陛下如欲廢後，不免群臣群情、史乘也必定有載，請陛下三思。”不愧是宦海熟行，怕甚麼就恐嚇甚麼。

張太後責備道：“當今的皇後好好的，你如何再立皇後？ 哀家曉得陳琙好，封她個妃子，有金冊金印，你多待她好些，不也能夠？”

正在嘮裡嘮叨，張太掉隊來了。瑈璿叫聲“母後！”倉猝要起家，張太後一把按住：“你躺著，彆動。”一邊本身在塌邊坐下。身後宮女拎著個湯筒，進門便倒進碗中，拿勺子悄悄蕩著，勺碗相擊、收回清脆的聲音。張太後見差未幾不燙了，伸手接過，讓宮女扶起瑈璿上身，親身一勺一勺喂著。

楊榮讚道：“陛下仁厚，體恤百姓，黎利當能體味陛下苦心。”

朱瞻基送太後出了乾清宮，表情猶未平服。張太後笑道：“這下好了，這麼活潑的胎兒，看模樣是個男孩。就是個公主，也定是個敬愛的公主。”朱瞻基有些呆呆的，半晌望著母親說道：“母後！孩兒要一套金冊金寶。”

朱瞻基望著母親的背影，心中懊喪。怏怏不樂地回進宮中，幾位大臣還在等著。天子一去半天，都不知如何了。

這個兒子呢？朱瞻基是自幼封的皇太孫，但是太宗多年猜忌、漢王趙王奪嫡打壓東宮，朱瞻基的即位之路實在一起盤曲，比起三代先人、五十步百步罷了。瑈璿陪他一起多年打拚、幾次力挽狂瀾、數度救彆性命，胡善祥也好孫巧也好，確切冇法比。而懂他、明白他、支撐他、乃至幫忙他，更是隻要瑈璿才氣達到的高度。

“古詩啊，念給寶貝聽，多少讓他記得些，免得將來打他手心。”瑈璿說得理所當然。

朱瞻基一喜：“有先例就好，本朝便照辦便可。”看看幾個大臣還是嘿然不語，指了指楊士奇道：“楊卿以為呢？”

朱瞻基點點頭：“諸位熟讀經史，廢後一事，可有先例？”

這一日朱瞻基按例在宮前議事，瑈璿在暖閣中躺著、不能看書，悄悄吟著：“白日依山儘，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裡目，更上一層樓。”一邊輕撫腹部：“寶貝，這個聽得懂嗎？欲呢，就是想、要的意義。。”

天子冊封後妃之時，會在典禮上宣讀所冊封的聖旨，這個聖旨稱為“金冊”。封皇後時，另有一個寶文，稱為“金寶”，都是純金打就。妃子則是金冊金印，金印說是金印實際是白銀鍍金。而嬪則隻要金冊。朱瞻基張口就是金冊金寶，天然是將瑈璿當皇後看了。

幾人群情著，出宮而去。楊榮一起如有所思，悄悄下了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