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宮裡頂冇用的就是眼淚[第1頁/共3頁]

“魚養著養著總會死，朕允你一天死一條...兩條...”

“不好笑嗎？”蓅煙見勢不妙，收斂些許。

兩人嘀嘀咕咕鬨了半響，方從林子裡出來。天已暮黑，幾個餵魚司的寺人正在巡查，蓅煙的心猛地往喉嚨一跳，幾近是本能的往康熙身後一躲，攢住他的衣角。

蓅煙不幸兮兮的，胡亂抹開淚水，“我這回死定了。”

楚研擺佈籌措，與幾個小宮女在茶桌前擺佈。

康熙饒成心味，“曉得怕了？”

楚研鬆口氣，拍著胸脯，“被你嚇死了。”蓅煙止住哭，把來龍去脈同她說瞭然，把海蓮同她說的話也說了，才問：“我身上隻要十兩銀子，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將來必然還的。”

眼瞧著要到飯點，暖閣裡一點兒鬆動的動靜都冇有，嚴峻兮兮的，好似一張繃緊的弓。禦前奉茶司的宮人忙得腳不沾地，她們除了煮茶，還必須隨時預備著天子下旨賞眾臣茶點。

“身上有帕子嗎？”身邊有寺人顛末，婉容、淑蘭、雅琴還站在廊下清算器具，海蓮神采平靜的低聲道：“用帕子把死魚裹了，快拿去林子裡埋掉。”

兩人冷靜對峙半晌，康熙突破沉寂，提步往魚缸邊走，“朕看看你把魚養成甚麼樣了...”他話冇說完，蓅煙咣的竄到他麵前，翻開雙手攔住，挺胸昂著臉。

隻是一條魚罷了，更何況康熙本人。

海蓮眼皮都冇抬，拍鼓掌，把軟糕包好，放進牆上壁櫃裡，“一條魚值二兩銀子...”她把頭探出窗戶四下看了看，趾高氣昂瞪著蓅煙，“有錢嗎？”

蓅煙道：“你先走，叫宮人瞥見了閒話多。”

“若被人曉得了，你我都要死。”海蓮冷不丁的，眼睛裡滿是寒光。

官宦女子讀過私塾並不奇特。

“十條。”

“我和楚柔加起來也隻要五兩銀子...我這就回屋子裡拿。”楚研手腳敏捷，很快便尋了銀子給蓅煙，又取下珍珠耳環，“放心，這不是宮裡的東西，我娘留給我的，不值幾錢，你先抵用著。”蓅煙動容，眼淚如大水般滾下，更是泣不成聲，兩隻眼睛腫成了桃子。

目睹餵魚司的人往冊子上劃勾，蓅煙幾步趴到魚缸前，趕緊特長指數數。她反問寺人：“我的數冇錯？！”寺人們當著天子的麵，連呼吸都要輕幾分，賠笑道：“冇錯兒，都對著呢。”

康熙轉頭看了蓅煙一眼，蓅煙低著頭，與其她宮女無異，彷彿甚麼都冇聞聲。

“皇上吉利。”她屈了屈膝，低著頭不曉得康熙變了神采。

蓅煙咬了咬唇，往他耳側笑道:“我逗你玩兒呢。”還真新奇，有人敢逗他玩。康熙直起腰，隻覺渾身的倦怠皆以消逝殆儘，眉眼也伸展了，道:“此後每日陪朕逛逛。”

見她笑得前俯後仰，康熙也終究輕笑了一聲。

“你是天子，我是宮女，我當然怕你。”

“是不是又肇事了？”康熙如有所思，有先見之明。

“...甚麼？！”

蓅煙驀地紅了臉。

“我把你的魚喂死了。”

當代的故宮裡樹木很少，但康熙朝的時候，樹木花草到處都是。西暖閣前麵的小花圃裡就有一處小林子。兩人並肩走了兩步，蓅煙忙的今後一退，康熙反腦獵奇的看著她。

海蓮提水從花林中出來，見蓅煙哭得麵龐兒滿是水，道：“宮裡頂冇用的就是眼淚。”她挑眉睨著蓅煙，立住步子，問：“死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