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午時問斬[第2頁/共3頁]

“另有我閨女！”

帶著墨玉板指的手重抬。

守著法場的衙衛驚呼道：“這……這不是我們涇州府衙的鳴冤鼓嗎?”

“民女狀告當明天子，元熙帝，蕭成烈!”

實木折屏以後，蕭成烈磨了下牙。

墨勁敵抿著嘴站在蕭成烈一旁，嚴明以待。

鐵甲兵士立即湧向前，持紅纓長矛威武站於法場以外，鋒利的鋒芒在陽光下寒光閃閃。有人大聲問道：“來者何人？竟敢鄙視法場！”

如一道驚雷在世人頭頂炸響，隻見她屈膝一跪，肖霸跟著撩袍直直跪下，接著身後五百婦孺齊齊跪下，世人跟著大聲喊道：“草民有冤，還望欽差大人受理！”

這一番話說得兩個兵士神采一紅，兩人相視了一眼，持劍拱手硬聲道：“為了林大人的安然著想，還請林大人不要難堪小的。”

肖霸與溫時錦對視了一眼，溫時錦再次將手中的紅色杭綢舉過甚頂：“回欽差大人，民女溫時錦，要為青急眾山賊討回公道！”

……

一眾婦孺，少說也有二百來人，從街頭連綿至街尾，浩浩大蕩。有七老八十的高壽老者，也有尚被抱在婦人手中的繈褓。

實木屏風以後，蕭成烈神采閃過一絲陰翳。

她一言一字擲地有聲，鏗鏹有力，竟震得世人的耳膜嗡嗡作響。

“是二當家，真的是二當家！”

林之卿眼睛微眯，將手中的紅頭簽放回簽桶，看向一身緋紅衣裙的少女，身軀一震，這不是溫滁長女，溫時錦嗎？！

大昭建國一百二十年，頭一回有人劫了府衙的鳴冤鼓到法場伸冤！

墨勁敵立於蕭成烈左邊，蹙眉道：“皇上，統統犯人均押至法場。”躊躇了一會，他接著道：“一起安然。”

他拿出在朝堂之上與段太師爭辯的那份嚴肅來，冷著一張臉，看了一眼空空的監斬台案，很快有衙衛遞了一塊驚堂木過來，他伸手一拍，用了十二分力量，敲得麵前的監斬案搖擺了一下，才大聲道：“你是何人？因何事伐鼓，又狀告何人？”

冷不防的，一個山賊呸地吐了一口痰，恰好吐到了說話的官兵身上，那名山賊長得牛高馬大，扯著嘴角出聲道：“一群嘍囉，謹慎爺轉頭砍了你的狗頭！”

幾個身影已從醉仙樓的後門悄悄拜彆。

俄然第三輛囚車上，一個肥大的山賊顫抖地靠在囚車的角落，眼眶發紅，聽到小兵的話，低頭哭了起來：“我爹孃去得早，隻留下祖母和我一根獨苗，我如果去了，誰來照顧我祖母啊。”他哭著，俄然麵對著東方跪下，懺悔地哭喊道：“爹孃，孩兒不孝啊！”

十三輛囚車從涇州府衙解纜，青急盜窟近一百山賊手腳皆帶著厚重的桎梏，沉重的鐵鏈在慢悠悠的囚車上叮噹作響。佩帶長劍的官兵稀稀少疏地站在十三輛囚車中間，有些心不在焉地押著犯人往法場走去，此中一個官兵打著嗬欠，慢不經心腸小聲說道：“到了這份兒上了，還怕他們插翅飛了不成！”其他官兵笑嘻嘻地低聲擁戴。

“我媳婦！”

官兵來得快，去得也快。

林之卿盜汗涔涔而下。不由轉頭看了看那座實木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