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晚上冇有燈 越窮越要章生[第1頁/共2頁]

實際上，憨貨家在村裡窮是出了名的。他們家乃至連個像樣的板凳都冇有，來客都是坐門檻。我們鄉裡有句鄙諺，描述一小我窮就說此人“窮的卵子砸板凳”，意義就是窮的連褲子都冇得穿。憨貨家不但冇得褲子穿，連板凳都冇有，那隻能叫“窮的卵子砸門檻了”。但是憨貨爹媽的生殖體係卻涓滴冇有因為窮、缺吃少穿而遭到任何連累，那叫一個好。歸恰是你如果爛種子她地就好，你如果鹽堿地他種子就好，指哪打哪一槍一個，各處著花。乃至於到現在我印象中的憨貨媽（我應稱之為伯孃）都是一副烏拉吧唧頭巾裹頭走路顫顫巍巍的大肚子形象。

能夠設想，本來就窮的憨貨和王小玉這兩位強強聯手，他們的生該死是如何的慘不忍睹。

不過他們家有一樣良好傳統他們倒是擔當得有過之而無不及，那就是暢旺的xingyu和強大的生殖體係。當時候鄉村文娛活動少，彆說電影電視了，連電都是過年纔有三天。照明都靠火油燈，以是大師為了節儉火油，都是趁天亮早早吃了晚餐就上床睡覺的。隻要憨貨一折騰，王小玉肚子就大了。結婚五年，一口氣生了五個。老邁是夏天生的叫荷花，老二老三都是春季生的一個叫桃花一個叫杏花，老四是夏季生的叫雪花，老五也是夏季生的，這下就難倒憨貨了，夏季除了雪花彷彿再冇有彆的花了（像梅花如許的奇怪物憨貨是絕冇見過的）。幸虧這天來了個炸米泡的，憨貨靈機一動就給老五起了個名叫米花。起完以後還暗自鎮靜了半天，心想五個丫頭就老幺名字獲得最好，又能看又能飽肚子。五朵金花算是齊了，但是一個帶把的都冇有，冇人傳宗接代可不可，如何辦，接著生唄，歸正這也是他們剛強。

聽老一輩人說我們祖上還是出過讀書人的，嘉慶年間還出過一個鹽道大人，厥後漸漸敗落了，連大字熟諳半籮筐的也找不出幾個，讀到高中畢業的也就我一個了。以是村人取名都是瞥見甚麼是甚麼，或者越賤越好，好贍養。憨貨這個名字固然不雅，好歹也算小我名，比起叫狗子、豬婆算是好多了。最好笑的是村西頭的金寶叔，金寶嬸剛出產完,金寶叔出門恰好瞥見自家老母狗也剛下完崽撅著屁股出門找食，竟然給他的大兒子起名叫“狗B”，直到現在我見了他還叫“狗B哥”。

黑皮之前叫憨貨，和我同村，論輩分我該叫他哥哥。憨貨家住在村東頭的大楓樹下，是我們村的製高點。大楓樹很大，要五個小孩手拉手才氣抱住，傳聞是祖上剛到這裡落戶時種下的，已經有幾百年的汗青了。還傳聞內裡住著一條龍，證據是打雷發暴經常常有蛇從樹上掉下來，而蛇是龍的前身。以是大楓樹一向被視為鎮村之寶。

因為家裡窮，憨貨直到40歲了，纔不得不娶了鄰村的王小玉。你彆看這個王小玉名字叫的人五人六的，倒是我們這四周十裡八村馳名的吃貨，也是大人教誨小孩不要好吃懶做百試不爽的最好背麵課本。當時我們村裡男女老幼中都風行著如許一句順口溜，“懶婆懶婆，肩不挑，背不馱，不割麥子不插禾，麻麻（隻乳房）溝裡搓泥坨，”說的就是這位。這王小玉不但懶，並且不講衛生，每天早上起來頭不梳，臉不洗，隻顧著一張嘴。

因為時候比較緊冇有買到臥鋪票，以是我們一行三人隻好坐硬座。和我一起到北京接人的公安局的兩個同道，一個姓葉，也是副局長，矮胖矮胖的像個彌勒佛，模樣很渾厚；一個姓江，是隊長，此人倒是很精力，大個子，板寸頭很精力。兩小我都穿戴便裝，傳聞是下級要求的。我們相互先容熟諳酬酢了一陣以後，話題自但是然的就扯到了此行的目標“黑皮”身上。公安局的兩個同道隻曉得“黑皮”是個老上訪戶，詳細啟事也不是很清楚，隻曉得大抵和打算買賣結紮有關。實在這些人上訪時候長了，搞清楚他到底為甚麼也冇有多粗心義了，這彷彿成了他們餬口的一部分，一種風俗。這些人就是惡棍，神經病。不過因為要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閒著也是很無聊，我還是給他們講起了“黑皮”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