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後事[第1頁/共2頁]

“動筆了冇有？”一見麵，他就如許冇頭冇腦地問。

“是啊！”景廉搓動手說，“我正在為此犯愁，一下子那裡去弄這筆巨數？”

一到京直接進宮，入隆宗門到軍機處、寶銞、景廉、王文韶都在等待。白袍白靴，一片縞素，恭親王見此氣象，悲從中來，頓足大哭，哽噎難言。

“爵相，爵相！”又是王文韶來打岔，“找個處所坐一坐，籌議大事要緊。”

“傳聞是前天早晨起的病。”左宗棠問道，“該有初九的方劑啊？”

彆的，初九的方劑未曾發下，以及如此重症，不但未傳召已名滿天下的薛福辰、汪守正請脈，乃至一貫在禦前當差的李德立，亦未與聞，這不都是在道理上如何樣也說不通的事嗎？

“真是想不到的事！”寶銞用一種防備的神采說道，“這趟辦理大喪，我們得要到處謹慎，彆弄出不測費事來。”

寶銞答奏：“現在教誨皇上的千鈞重擔，隻靠皇太後了，千萬不能過於悲傷，有礙聖體。”

“也隻好如此。”潘祖蔭說，“等我歸去籌議。”

皇太後之喪，恭理喪儀的王公大臣按例派八員，公同製定的名單是：淳王、恭王。禦前大臣貝勒奕、額駙景壽，大學士、協辦大學士靈桂、禮部尚書恩承，最後一個是漢人，刑部尚書翁同和以徒弟的資格，參與大喪。

“初九的方劑冇有發下來。”

“幸虧也不是一下子用，隻要漸漸兒想體例。”王文韶說，“現在得先拿恭理喪儀的名單擬好，隻怕轉頭見麵，第一件事就是問這個。”

“照我看，喪事必然會浪費，山陵大事，又得幾百萬銀子。”他向軍機大臣戶部尚書景廉說道，“秋坪，你得早早籌措。”

如許的大事，恭親王天然兼程趕路，很快地回到了都城。

寶銞承諾著，將遺詔的草稿交了給景廉，就在養心殿廊上改稿，一共五六句話，半晌立就，呈上禦案。

皇太後悲傷，臣下亦無不垂淚，“請皇太後節哀。”

接下來便得預備大行皇太後的遺詔和天子的哀詔。這是南書房翰林的事，寶銞特地派人將潘祖蔭請了來籌議。

慈禧太後點點頭：“‘明發’預備了冇有？還差敘病情的一段。”

“是！”寶銞將捏在手裡的，恭理喪儀大臣的名單遞了上去。

嗟歎不斷的部院大臣說道：“趁現在還未成服，有很多公事該當趕辦的要趕辦，該當預備的要預備，請諸公先各回本衙門去交代司官。

“哀家也實在支撐不住了，大事要你們經心，這是‘她’最後一件事，該花的必然要花，不能省！”

照方劑看，昨日午間，病勢已極傷害，何故不告訴王公大臣，並且動靜不傳？既崩今後，又為何相隔四個時候才報喪？

南書房近在天涯，大師一坐下來，除了淳王以外，隻要大學士全慶和協辦大學士靈桂，在道光二十九年碰到過恭慈皇太後之喪，大抵還記得：

二十年間，四逢大喪，哪一次都冇有這一次哭得悲傷。

垂死之際，王公太臣已奉召在壽康宮外等待，聽宮中一亂，隨即進宮哭臨。但是，現在是不是也趕到鐘粹宮去“奔喪”呢？

“就如許說好了：初九，偶爾小病，天子還侍疾問安，不想第二天病勢俄然變重，延到戌時，神就散了！”

因而部院大臣臨時散去，寶銞與他的同僚回到軍機處去集會，第一件事是馬上派人趕到昌平去告訴恭親王——恭王福晉上年病故，這時正在昌平下葬。